第161章 这个暴君不太凶?17

月底?

这么快!

君后大婚,一系列流程繁琐复杂。

仪式一套下来,少说也需一月,阎秋怎么这么着急。

白离警惕看着阎秋。

在阎秋来时,四周侍女退下,仅剩他们三人。

太阳透过琉璃散入亭子,稀疏的光映在阎秋的身上。

阎秋对上白离的目光,他的手摁在黎追鹰的肩膀上。

他在对白离笑,却又不像。

“快些娶到你,我才心安。”阎秋专注盯着白离,摁着黎追鹰的手重了一点:“时间太长,多生变故,快些才能让那些幼苗来不及长大。”

阎秋话中的影射太明显。

白离握紧手中的书册,她嘴角挂着假笑,声音晦涩:“好,都随你。”

听到这番话,阎秋自动忽略白离面上的表情,面上的笑顿时展开,他将放在黎追鹰肩膀的手挪开,眼睛像是长在白离身上,只看着她。

“时间仓促,但该有的不会缺一点。我会让这场大婚顺顺利利进行,一切阻碍我们的,我都会一点点拔除。”阎秋对着白离说话,语调总是温柔,可这话隐藏着腥风血雨。

白离沉默地看眼阎秋,听他这些话,心底嗤笑:“你安排就好。”

她有反抗的机会吗?

一开始被逼嫁,她还想着是个机会。

现在看他的话语与表哥的情况,他们被阎秋困得死死的。

就像是被抓入笼中老虎,不拔利爪牙齿,就看它困于笼中,挣脱不出。

而整个临都就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阎秋静静注视着白离。

以前身着铠甲的阿离英姿飒爽,如同抓不住的风。

现在的阿离花蓝长裙,脱下一身盔甲,无害站在这里,整个人清冷淡漠。

但她身上裹了一层看不见的盔甲。

那层盔甲是对他更铸起的,因为这团风被他抓住,困在了这里。

阎秋捻着指尖,琉璃阻隔外界风霜。

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会亲自将这团风放出去。而那时,她的身边一定会有他相随。

他会随她走遍山河,踏过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那时,阿离一定会心甘情愿带他一起的。

“那阿离就先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阎秋也知方才的话让白离不喜了,他还是先去把事情安排好,等阿离消化过后再来:“我先去处理事务了,阿离再见。”

阎秋扬手挥舞,笑盈盈朝白离说罢,又低头轻声对黎追鹰道:“黎表哥,今后都是一家人。你不动,我也不会动的。”

阎秋说完,再深深看眼白离后转身离去。

目送阎秋离开,白离将手中抓皱的书册甩到桌面,面色黑沉。

黎追鹰也未言辞,瘦削的面庞肃穆冷静。

外界暖阳虽热,白离只感觉到彻骨的冷。

很显然,阎秋掌控了他们安插在临国的情报机构。

黎追鹰摁着轮椅扶手,沉声道:“今日入朝觐见,商谈你二人婚事,无论阎秋说什么,怎么安排都无人反对,甚至言声附和。”

白离揉着眉心坐回榻上,静听黎追鹰继续说的话。

黎追鹰现在想起来,当时氛围也算一派祥和。

然后在商讨完毕之后,事故突变。

他忧愁一叹,继续道:“看似风平浪静,结果阎秋却忽然变脸,将一些大臣点出,随后对他们进行了清算,理由各样。重的直接血溅当场,轻的告老还乡,后嗣不得为官。”

黎追鹰对当时的场面还心有余悸。

阎秋实在太过残暴。

“朝事结束,阎秋与我一同来此,路途将朝堂之事与我明说,他说……”黎追鹰看向白离,神色纠结,似是难以言出口。

“他说什么?”白离见此,心下便知此事与她相关。

阎秋这是又说出什么惊天言论了?

黎追鹰轻啧一声,扶额道:“他说那些臣子在背着他污蔑你,在临都散播你乃妖妃转世,是来毁掉临国的谣言,他说是为你出气。”

“啊?”白离又听到阎秋离谱的行为,心中的疑团更大了。

他没毛病吧?

白离捏着桌角,仔细想了一番疑声问:“他莫不是早就想对那些大臣动手,所以用我当借口?”

黎追鹰看着白离,心累道:“可他在处理那些臣子时,未曾提你。”

白离:“……”

白离脑子一时卡住,所以阎秋他图什么呢?

目前看来,阎秋一直说喜欢她,一举一动仿佛都在表明喜欢她。

如果他不是真心是什么呢?

“对啊!”白离一拍脑门,忽然想到了什么:“表哥,你说阎秋会不会是征服欲上来了?”

黎追鹰闻言,沉默了一晌,皱眉开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就对了。”白离合掌,捋出一条线来:“从阎秋拥有强大的情报网看来,他应该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

“在战场,与我对上,或许我真的入了他眼,但绝对不可能是那种刻骨深情的爱,有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随后,我拒绝他,甚至到现在也未依从他半分,我不受他掌控,所以征服欲一下子上来,才作出种种事迹。”

说到此处,白离眸色发冷,指甲深深陷入手心:“若我被彻底落入他的陷阱,他就会瞬间翻脸,看我落入地狱。就如……”

眼中杀意闪过,让她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就如母后一般。”

她那父王不也是装的深情款款吗?

不也对母后有求必应吗?

最后的结果呢?

亲手覆灭了黎家,看着母后家破人亡,看着母后吊死梁上,放任她与叶子在那凄凉的宫殿求生。

她才不要落得与母后一般的下场。

黎追鹰听言,身子不由发颤。

只因功高震主,全族陪葬,那日血泼满整片天空,每一处细节都记得深刻。

当时情况与现今不同,但小阿离所说或真是如此。

男人的征服欲他清楚,更何况阎秋还是君王。

不允他人有过多言语,不允有人反抗他。

被白离这么一说,黎追鹰心底发凉。

这感觉就像钝刀子割肉,似是知道结局一般。

“表哥。”白离想清楚后,她猛地起身:“如今入这临都,我逃不出去的。待我与他成婚之后,你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