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不怀疑一个顶级商人的眼力见以及打探的能力。
特别是能做到首富之人,也不会狂的没边要隔开朱元璋,给他的部下赏赐银钱。
这不就是嫌弃自己九族命长?
况且他沈万三本就是支持张士诚的富户。
朱元璋对于这些人没痛下杀手,就算是宽宏大量了。
建立大明之后,他们的政治待遇,自然处于被打压的状态。
说句好听的目前就属于钱买命。
“不错,我以为你噶了。”
王布犁的话说出来后,不仅沈万三惊了,连吴卫这个知县都惊了。
他都出了那么多钱财献给陛下,谁会不长眼要杀他啊。
那不是打陛下的脸?
尤其是朱元璋还没有为了权力大规模铲除功勋阶级的时候,皇帝在士人的风评当中还算“不错”。
只是近来因为不开科举,又搞得士子们不断的上书,请求开恩。
但是骂朱元璋的也多是私下骂,说陛下不给他们进步的机会。
谁读书不是为了做官!
大明开国朱元璋为了给南人进步的机会,开了两次,大批读书人给他唱赞歌。
沈万三很快就恢复心神,小声询问:“王半升是否发现了一些线索,觉得那食人魔会加害于我?”
吴卫等人便竖起耳朵,目光皆是看向王布犁。
食人魔讨论热度虽然被夜秦淮给压下去了,可许多人都想着能够抓住真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王布犁也没料到沈万三是这种话茬,遂摇头道:
“像你这种富人,是别人最爱挑选下手的目标,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种场合,我不理解。”
沈万三哈哈笑了两声,天下只要皇帝不要他死,他还是蛮安全的。
况且南京城内,如何有亡命的凶徒?
寻常出行他也有不少义子作为护卫,许多事情都能应付的过去。
知县吴卫也摇摇头,不理解王布犁的思维。
如今天子脚下,如何能出现此等绑架勒索之事?
岂不是打陛下的脸!
至于食人魔犯下的案子有白莲教的身影,那一切说得通了。
他们不给天子的脸太正常了。
楼上雅间里靖江王朱守谦端起茶杯又吐出来,摔摔打打的道:
“什么破茶,也敢端上来?”
李景隆眉头一皱,大大咧咧的坐在对面:
“你也不想逛青楼的事情,被陛下知道吧?”
朱守谦眉头一皱,指着李景隆:“伱敢威胁本王?”
“你来夜秦淮玩我很高兴,可也得按照规矩来,没有人能够包场,你记住!”
李景隆毫不客气,现在忙着赚钱,如何能因为一个王爷就坏了规矩。
这可是陛下的差事。
李景隆只会认真完成朱元璋交代他的事情,其余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大家的靠山都是皇帝,就看谁比谁有用了。
他晓得陛下想要朱守谦前往桂林就藩,但奈何朱守谦一个劲的推辞,就想留在南京城内玩耍。
朱守谦脸色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本来就没什么面子可言。
他爹又因为背叛之事郁郁而终,如今朱元璋还给他封王就算是十分顾及亲情了。
“行行行。”李景隆甩开扇子给了个台阶:
“如今还没有亲王进入夜秦淮玩,你还是
靖江王朱守谦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李景隆叫人给拿来两个菜单,一个是荤菜,一个是素菜,请他选择。
朱守谦为了显示自己阔气大手一挥,咱都要!
夜秦淮热闹的很,可就在众人攀谈的时候,一声破音的尖叫突兀的出现。
大厅内的歌舞顿时停下来,观看的客户们正是顿住了一下!
王布犁立马站起来身来,抽出铁尺奔着二楼雅间而去。
宋典史也紧随其后,衙门穿着公服的人都动了,周遭人也是一窝蜂的跟着谱看热闹!
甚至二楼雅间正在健身的男女也停了下来,慌乱穿着衣服。
砰。
王布犁踹了好几下,才踹开房门。
一个女子缩在床脚一侧,脸上都是血,用丝巾捂住她的胸口。
但是白皙且浑圆的物体在慌乱之下露出山峰,根本就遮盖不住。
床上拍趴着一个男人,死妆极惨,鼻子嘴巴都流血了。
宋典史跟在他后面打眼一瞧也是惊呆了。
“马上风?”
后续看热闹的人群立马吐口而出。
随即便惹得周遭人哈哈大笑。
这下子也算是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众人议论纷纷之下,李景隆这才命令护卫分开人群,他站在王布犁身边一瞧,眼神就极为恼怒。
这夜秦淮才开业多久,怎么就死人了?
指定会对今后的生意有影响!
“唉,那是不是都察院的御史刘安亮?”
七品言官,别看官级小,但是权力不算小。
凡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言官的监察和言事范围之内。
所以,明代言官身份独特,职权特殊,对明代的政治运作具有很大的威慑作用。
他们现在也没有流行打板子邀名的习惯呢。
“此人真是死于马上风?”
李景隆立即压低声音询问,他自是见识过王布犁验尸的本事。
尤其死的还是一个言官!
本来官吏是不能进入青楼消费的,言官一年才合计45两银子,哪来的那么多钱消费。
这件事一出,陛下就得狂怒,说出去丢人!
李景隆当即大喝:“把门关上!”
王布犁轻轻摇头,当即开口道:
“把门关上,就会有各种不实消息传出去,无法保证夜秦淮的运行。”
李景隆管理之后,数钱数的踌躇满志,哪有脑子考虑什么应急预案呢。
此时他听到王布犁的话立马就吩咐起来了,直到拿着镣铐的吴知县气喘吁吁的踏进房门,算是摆起了六品知县的谱,叫他们退出去看热闹。
毕竟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场子亮自己的身份,可又不愿意凑过这个七品御史马上风而亡的爆炸性新闻,都站着不肯走。
待到屋子里就剩下县衙以及李景隆的人后,王布犁才缓慢开口道:
“以我观之,此人不像是死于马上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