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享福来依享福

“我想,我可以静下心来认真听听自己内心的真正需求,去找到一个合理的法子去应对未能满足别人期待后可能遭遇的打击和报复。去拥有合理的智慧去应对生命中出现的‘你不行’、‘你书白读了’‘你连那个小孩都不如’这样的话语。

我想,我给自己定位为‘满足他人期待’这个角色,就意味着,我不仅要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还需要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但‘满足他人期待’这样一个角色是我选择去生存的,我也可以选择过另外的人生。”

“那么我,到底该怎样存活于这世界上呢?”这是一个晴天里缤珩所思想的问题。

但她相信: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只要有希望存在,就总能看见更美的风景。

她开始告诉自己:当自己陷入怨恨、自怜、哀伤、苦毒的时候,就当开始转念,就像用美丽的玫瑰花、风铃草、月桂树驱逐庭院里的荆棘、杂草、毒刺一样,当用美德的心念驱逐不良的心念。

于是她开始高歌:“明月如珰兮佳人无双,岁华今夕兮独爱吾裾。爱吾衣裳不涉尘,譬若幽潭枝上兮白英初。泥何斑驳兮路何迢遥,佳人渺然兮独立阊闾。我何悦美兮追踪千里,佳人如救兮引梦华胥。华胥花开愿自赎,何处安宁吾且徂。”

吟罢,她将这首歌抄录在纸上,后来人们看见,争相用纸誊抄传唱。更有人拿着誊抄了歌作的宣纸来拜访她。

那天,一个男子邀请她共同食烤味,她同意了,刚好想出去散散心,也与人交流一番。

男子推荐她吃烤牛筋、护心肉,她首次吃这两样,也觉美味,甚是开心。

她曾听这个男子说过些命理相关的话,就问到这一问题。

随后,男子坚持送她回住处,念及天不久前下过雨,她便将随身携带的伞借给了男子。

之后,男子亲自还伞给她,也和她联系。

但她也逐渐开始意识到男女有别,也会思索自己与异性的界限。

她记忆中很大一部分快乐是和异性称兄道弟、嘻笑打闹得来的,所以在成年之后,她仍然会下意识将这种交友模式延续下去。

但这次之后,她开始考虑该更谨慎自己的言行与与人交往的模式。她记得她曾说过:“我厌恶淫妇!”那她也当爱惜自己的声誉才是。

于是这一生,虹离河神女终身未嫁,一世为贞洁烈女。

她在一切的境遇中传达希望与平安,她渐渐忘记她所出之地,就是那屋后井旁樟树枯立——枝干被砍,树皮开裂之地,忘记她的父母和宗族。唯有在世上歌颂爱与希望的时候,心中冀愿这爱与希望可以通过某个人、在某一时机传达到那片地土上。

她想起所走到如今如此久远的路,就想到年少时对天下国土深沉的热爱,想到自己曾想去长安看古都,去洛阳看牡丹,去漓江看山水,去樱花繁盛之处赏樱花。

而今,这些她都做到了,她唯独希望自己在青丝成雪时,仍然能够优雅、美丽,着新丽的服装,戴闪耀的首饰,笑容真诚灿烂,从容接纳生命的春华秋实。

她甚至能够想到,在她驾鹤归去之后,世人千秋万代传颂她的美名,他们将称她:有自己的个性,正直、聪慧、风华倾世。

他们将称她是那个时代最闪亮的一颗星,有千秋万代可以传唱的作品和美名。

自学府出来之后,缤珩为自己寻了一处住所,那是一片广大的丛林,她在其中修建了一座与宫殿相似的房子,房子修建好之后,意外地与她前世所住的九天虹离河旁边的虹离宫很像。

往后,她住在其中,站在房子的平顶上,举目可见绿浪千层,千层连碧空。

她转身进屋内,可以看看一片平旷的可以倒影的地面,倒影门窗的天光,也倒影人走动时绰约的身影。

她在屋内中心陈设了一个长案,案边有木椅,她穿白衣或淡色衣服时,可以坐在案边的椅子上写作书法。她会在清晨听见清脆的鸟鸣,有时还可以看见黄莺金黄色的身影如星子闪过。

她会有朋友时常往来,为共同的兴趣爱好,一起吟诗作画。

“你是对心中的构建的完美城池不自信吗?因为你用心邀请的心爱之人不肯到来。所以你推翻这座城池,用废墟中的材料新建起一座,指望像梧桐待凤那样,你心爱之人有一天像凤凰一样飞回?”有黑影化成人形,出现在她四方形,一面墙上辟开无数扇门且每一扇门都是打开的的某一扇门门口。

“你说到我的痛处了。”缤珩说。

“虽然说年少的执念会长久如影随行,但也有破解之法。”泣露站出来说。

“什么方法?”缤珩问。

“遗忘。”泣露说。

黑影消散,缤珩请泣露帮她遗忘。泣露遂她的愿如此行了。

缤珩顿觉眼前世界清明开朗了。

泣露说:“真正坚实华贵的房屋会传承千万年,在这千万年间会有一个又一个住客住在其间,爱惜这房间的,这房间也重视他,这房间之灵也会更用心守护他,能真正进来且长久住下去的住客,也是配得这房间的与这房间身价一样高贵的人。反之,侥幸进得这房间却不爱护的,房屋之灵会将其驱逐出去,任期在风雨旷野中露宿。即便,这不爱惜这房屋的住客,在这房间中曾留下怎样恶劣的痕迹,地面上肮脏的液体也罢,墙壁上刀锋留下的深刻的划痕也罢,居室内被拂乱的混乱的物件也罢,都将随着往后一代又一代住客的到来被清扫、被完善,或被自然一点点修复。唯有善好之物必能长久存留,而恶的作为无论当时看有多么深刻,长久必将消散,若有神力的话,这恶的遗迹可在顷刻间消散。你的心房也是如此。”

“如此,我当时刻守好自己的心房,时时审视心房,清扫心房,修复、医治心房,在适宜的时候,接纳合宜的住客进来居住。当它真正完好、足够坚强了,才能给进来的住客以安全感。”缤珩再一次悟道。

泣露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候,缤珩开始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心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