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的克星,再次兵强马壮的出现在战场上,在听到了袁崇焕被剐,法印和尚被斩之后,皇太极已经没有力气暴怒了。他只有捂着脑袋喃喃自语:“一场注定我胜利的战争,为什么会成为了这样,为什么。”
众将无语。
其实,大家都知道,从吕建夺取了八大家为大家准备的粮草开始,就逼迫着这入关的不多的兵力,不得不分兵四处抢掠筹集粮草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就已经注定了自己一方的失败。
究其原因,还是大明的人太多了,十万满蒙联军,在仅仅是京畿之地,上千万人的汉人群中,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各地勤王军,虽然战斗力几乎全无,但你还不能视那些草包如无物,必须四处设防,不断分兵应对。
而一支敢打,四处机动,主动求战的机动队吕家军,就成了大家的噩梦。
就是这支军队,改变了整个最初的计划,打乱了所有的布局,让整个局面走向了失控。
这仗要是再这么打下去,自己这群人必然全军覆没。
正在所有的人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蒙古台吉急匆匆的走进了,气急败坏的禀报:“大汗,蒙脱小贝勒的蒙古人,悄悄的逃离了大营,翻山越岭逃出了长城,他还裹挟走了我的一部分将士牧民,请大汗准许我帅兵,将它们追回来。”
皇太极闻听,心中却是冷笑,他逃跑了,干你何事?你这是想要找个借口,说是追击他,其实是你也想趁机逃走。
于是皱眉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吧。咱们就好好的在这里,商量一下未来该怎么办。”
见自己的阴谋没有得逞,这个台吉,只能气馁的坐在了人群中,默默无语了。
皇太极开口:“崇祯还没有和我们的商谈议和意思吗?”
现在从刚开始只是以抢掠为目的,议和是次要目的,现在转变了过来。现在的皇太极,议和的心情,其实比当初袁崇焕还要急迫了。
大明可以耗下去,自己可耗不下去了。尤其那两座城堵住自己退路没办法拿下来,他希望在谈判中,崇祯能给自己让开道路,让自己全身而退。为此他都不惜丢弃所有抢夺来的物资和人口,用作交换。
负责外交的安费扬古不得不回答:“还是没有消息,但也不宣布和我们死战到底。”
皇太极笑了:“这证明崇祯小儿正在犹豫,这也证明他对战胜我们,心中无底。那好吧,那我们就展开一场强大的进攻,让崇祯小儿下定决心吧。”
岳托却提出建议:“在决战之前,必须解决掉吕建,否则我们一旦全力进攻北京,吕建终究会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众将深以为然,代善提出:“但是,我们抓不住吕建啊。那家伙太过狡猾,真的是滑不溜手。”
皇太极又恢复了从容:“吕建不是最惜财吗,为了保住他的财产,不是不惜逼迫那个死要面子的小皇帝,亲手杀了他的得意之臣温体仁吗?那好吧,那朕,就动一动他的家财,将他吸引过去,歼灭他。”
大家询问:“哪里最好?”
皇太极道:“吕建在城外,集中的产业有两个,一个是西山煤矿,一个是滦县钢铁城。但西山煤矿,即便我们攻下来,也带不走。所以,在巨大的风险面前,吕建是不大可能上当的。
而滦县的钢铁城则不同。不但那里是吕建的产业,那里的财富和物资一旦被我们劫掠了,我们是可以带走的,我们是可以凭借那些物资,发展壮大的。而我们一旦毁了那里,他就再难重建,他的商业帝国,将元气大伤。所以,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拼死必救,这就是他的软肋,即便他知道我们是在吸引他去,他也只能跑过去自投罗网。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阴谋可破,阳谋无解。”
大家连连拍手叫好:“对对对,大汗果然睿智无比。”
“到时候,只要歼灭了吕建这支大明唯一的灵魂军队,打断了大明的脊梁骨,小崇祯,你不降也得降。那时候,我的条件可就不是原先的那样了,咱们得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了。”
于是,整个行辕,充满了一阵鬼叫狼嚎。
钢铁城上,蒋哲诚意气风发精神抖擞,望着对面的敌人,发出豪迈感慨:“做为文臣,能有幸杀奴,何其快哉。”
赵河敬佩道:“真没想到,蒋大人一介书生,竟然对战略攻守如此娴熟,真是大明难得的文武全才。”
蒋哲诚回答道:“本官自幼羡慕古代名将,向往军旅。怎奈大明重文轻武,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若我投笔从戎,活的一定不如猪狗。为了家族声望,我只能走科举仕途以文官出仕。”
赵河道:“蒋大人做为文官,也是出类拔萃,做这小小知州,屈才啦。”
蒋哲诚再次傲然一笑:“以我之才,做一巡抚绰绰有余,做一布政使,方配我才。只不过,我看到了吕侯爷的布局,我看到了,在你这里做一小小知州,就有和建奴一战的机会可能,那我还要什么巡抚布政使?我就在这里,当一知州,哪怕就是
一个县令,我也心满意足。”
赵河感慨:“蒋大人的胸襟抱负果然有异常人,此战过后,我一定将大人的志向能力,告诉我家先生,让我家先生保举你。”
蒋哲诚闻听,神色竟然一黯:“此战过后,吕侯爷保举我,怕是不可能了,他应该担心他,还能否站在朝堂。”
“为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吕侯爷的功劳,在这场战争中太大了,大到已经盖过了宿老孙师傅。太出风头遭人记恨啊。”
赵河沉默不语了,开始为自己的先生担心了。但转而却又欣喜:“那更好,那他回商行,反倒能更加强大商行,商行同仁求之不得呢。”
蒋哲诚苦笑摇头:“你不觉得,侯爷站在朝堂,于国于民,乃至你的商行不是更好吗?不是更能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吗?”
赵河张着嘴,他真的做不出取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