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再次看向赵梓:“物资已经准备了,那么你就说说你当初下一步的打算吧。”吕建是在考察赵梓所说的围点打援,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想法,而不是裹挟百姓攻城。
这一点明确,非常关键。自己的手中缺少人才,但绝对不能用一个,心中只会苦害百姓的人,那将是自己用人上的最大失败。
自己不能当圣母婊,但更不能当一个恶魔,这是做人的底线。
有了这充足的物资,赵梓立刻显得底气十足。
“盐城是敌人的老巢,只要我们死死的围困,声势浩大,他们必须回兵救援。那么他们将从哪里调集军队救援呢?他们第一的选择,必然是正在围困河津的叛军。”
大家点头同意。
“而敌人回军的方式只能有两个,一个是沿黄河南下,折而进入梳水水路回盐城。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那一段唯一的码头就是我们河津,码头还在咱们的手里。
那么就剩下唯一的一条路,他们走万泉,翻越谡神山。”
张恒立刻建议:“就在谡神山设伏。”
赵梓点头又摇头:“那里已经是吕梁余脉,山坡低缓,而且通道众多。要想伏击,我们只能分兵。”
然后不等众人说话:“还有一处,他们是必经之地,他们必须走安邑。而安邑,离着盐城,只有五十里路了,难以做到敌人没有防备。”
他这么说,就等于说这两处设伏,都不是理想的战场。
吕建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于是,他突然间询问贺人龙:“疯子,你的五千军队野战行不行。”
贺人龙骄傲的回答:“我那些兄弟,已经将鸳鸯阵操练的滚瓜烂熟,我五千军队,硬刚他们三五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等吕建说话,赵梓一拍手:“只要将军敢战想战,那么最好的战场,应该在这里。”
说着他的手指指向了谡神山后的一个地方:“万泉。这里一马平川,刚刚从有可能被埋伏的山区里走出来,敌人一定会松懈麻痹,我们完全可以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大家拍手叫好。
“而在这里发动战斗,如果敌人解围全军而来,我们就在这里消灭或者击溃他,但如果敌人只是分兵,河津依旧留兵围困,我们这里离河津也不远,就可以大军北上河津,与咱们的人里外呼应内外夹击,一举灭敌。”
“好。”帐篷里的三个人,立刻一起叫好。
这才是一个完美的战斗计划,兼顾左右,而且必能实现。
剩下的,就是谁围城,谁打援了。
围城需要有军队。吕建安排,张恒六千京卫带着百姓虚张声势的围城,但为了防备城内敌人精锐冲击,张妍带着她的一千禁军亲兵准备围堵。
围城的军队以张妍为帅。
而打援,则是吕建为帅的,贺人龙的军队为主,吕建五百护卫为辅。
秀清负责所有的后勤调动,赵梓协助。
等了两日,粮票和粮食调集完毕,那些负责运输的民夫,欣然接受雇佣,成为第一批被雇佣的百姓。
大军分兵,张妍带着张恒,一路南下盐城,一路雇佣百姓。
这时光,百姓吃糠咽菜都难,听说军队雇佣百姓围城,每日都发粮票,还能一天两顿管饱,当然虽然顾虑,虽然承诺只是围城,但最终官军可能会裹挟百姓攻城。但生活所迫,这是一个原因,而在听说这支军队的统帅,就是那活人无数,信誉极佳的钦差大人吕建的时候,首先得到过他的恩惠的百姓,就踊跃参加,其他百姓也紧随其后。
队伍一路南下,一路壮大。最终,张妍不得不决定,老弱妇孺不要,只要青壮,才到了盐城城下时候,将人数控制在了十万之内。
张妍决定,将张恒京卫打散,分做百姓队头,每个士兵率领二十百姓,将盐城包围的和铁桶一样。
然后命令各个队的百姓,分批每日在盐城周围挖掘壕沟,这叫锁城法。
一道道壕沟,不久就将整个小小的盐城,围在了密如蜘蛛网里,城内的敌人,即便想出城逆袭,都绝对不可能了。
然后就是大张旗鼓的砍伐树木,打造云梯。尤其是那高高的箭楼。
当然,不需真的是,反正也不攻城,就是虚张声势做做样子。转眼间,城外的箭楼多的如同突然长出来的森林一般,一个挨着一个,就是又在盐城城外,打造出一座更大的城,将盐城包裹在其中了。
为了逼真,张妍还每日都带着一群将官,围着盐城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规划即将从哪里攻城好。
而京卫张恒,也不想在这场战争中静坐取胜,所以,时不时的选出一批将士,台上云梯,呐喊着冲击城墙。但都是一到大炮距离之外,就直接跑回来。似乎是在试探,在消耗守军的物资器械。
而不多的真箭楼,时不时的推到城边,几个京卫敢死队,就在箭楼里,对着城内开枪放箭,那架势,真的不能再真了。
这样的状况,
让留守盐城的首脑一日三惊,他们原先都是商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于是,信鸽满天飞,求援的书信的语气,是一次比一次严重,大有只要官军一个进攻,盐城必失的状况了。
河津双城下,盐城最大的盐商韩万成已经焦头烂额,不再如当初气定神闲。
这一次,他突然间理会到了,有钱也不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了。在这一点上,几乎严重的颠覆了他的认知。
韩万成,可以说是祖祖辈辈与盐打交道,真要细数起来,都能直接达到春秋时的魏国。
虽然经过无数朝代起起落落,但依旧被外人号称韩千万。
就比如说,他头几年嫁女,当时的陪嫁就足有百万。
当时到他家来贺喜的人,那是络绎不绝。身价百万的,才有资格到厅堂落座饮酒,身价50万的,你只能在院子里,和他家的掌柜的同席。至于身价十几二十万的,你只能是走进人家院子,然后在偏院吃上一顿酒菜。
至于身价10万以下的,你连踏进人家院子资格都没有,只能放下礼物贺帖,自己回家吃饭去吧。
流水席一直开了8天,那真是一时盛况空前,就在百年后,在盐城运城等地,还是成为传奇般的美谈。
给他们家唱堂会,赏赐的银子那是要用驴驮的,可见其豪富程度。
然而好景不长,机场他如此奢华的盐城盐池,却突然间被朝廷抵押给了吕建四海商行的信用社。这下,就断了他们都财源收入。
这还了得?吕建,你也是商人,难道你不懂,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吗?吕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