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京师震动

终于可以回家啦,这久违的温馨,都被这狗屁的皇权规矩给破坏了。

家很温馨的,有娘,有两个小妹,还有那胖的四只小腿,都够不到地的小黄。

如果再有一个知疼知热的漂亮媳妇,那就完美啦。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吕建走上台阶,轻声叩门:“娘,娘,我回来啦。”

门从里面打开了,小黄窜出来,抱了大腿,小丫糖妹一左一右抱住胳膊。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吕建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弦一动,似乎有人在看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头,看向了外面。

这一眼,就看到家的对面,一个小院子的门脚,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穿着一身水绿的裙子,正在似乎无意的观看街景。

水绿的裙子,那种旧有的记忆,立刻铺天盖地的扑进了吕建的脑海,一时间,竟然莫名其妙的鼻子发酸,痴了。

正在他痴迷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在那水绿女孩的身后,一抹鲜红的裙角一闪而过。

还是旧有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对红色的恐惧,让吕建一个踉跄。

今天的大起大落,转变实在太多太震撼了,再有这一次,吕建是用连滚带爬的姿势,冲进了大门,然后直接吩咐:“王叔,关门,放狗。”

王叔不知所以,但赶紧关门,猪一样的小黄直接冲到了门口,对着外面怒吼两声,然后直接钻到了吕建的袍子底下,瑟瑟发抖了。

心有余悸趴在门缝里往外看,绿裙子的女孩不见了,小小的院门,也关闭了,静悄悄的。

迎接出来的娘就笑问:“看什么呢?”

“娘,我看到了似乎是杀神。”

娘就笑了:“你是看对面的那户人家吧。那哪里来的杀神。对面不久搬来了一对姐妹,是江南的人,是我们的邻居,还时不时过来,帮着娘种菜呢。”

吕建就松了口气,好吧,能种菜的人,绝对都是好人。

看来今日自己被惊吓的太多了,已经神经质的草木皆兵了。

娘端上来了他亲手做的饭菜。

这才是家的味道吗。

给两个妹妹一人分一个鸡腿,给娘一个鸡翅膀,再给桌子底下的小黄一个鸡屁股。然后自己舀上一勺子鸡汤,美美的喝了一口:“王叔,为什么鸡汤里没有了丹参呢。”

总管王叔就跑过来:“不是不放,实在是上好的高丽参,因为阻隔,很难买到了。”

头年,后金阿敏对朝鲜,进行了第一次的进攻,毛文龙率领叫花子将士,拖尸大战于铁山,协防朝鲜。

拖尸大战,不是舍不得抛弃战友遗骸,而是要将战友遗骸做军粮。他们要这样,一直战到今年开春,河流开化,限制了阿敏骑兵,阿敏才在被重创的情况下退兵。毛文龙趁势追击,再次收复了鞍山以南的整个辽东半岛,使得东江镇达到了巅峰。可惜,大好局面,都被袁崇焕那个狗东西给破坏了。

叹了口气,丢下勺子,就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趣。

其实,自己最该帮的是毛文龙,只有毛文龙坚持住了,才能减缓大明的压力,可能使得大明喘息,让大明能够抽出手来,对付天灾,对付即将爆发的西北民乱啊。

可是,要怎么帮到毛文龙呢,这个得仔细的想一想。

难得的在家睡上一个安心踏实的舒服觉。

第二天,起来的很晚。

在天启朝,大臣们还是很悠闲的,没有以前和以后,那折磨人的早朝,只是初一十五一次,然后就是呆在衙门里,悠闲的喝茶水,等待下午可能的皇帝召对。

尤其是吕建这种,其实在衙门里,算是可有可无的人,其实连衙门都不需要去。只要告诉家里人一声,自己将去哪里,万一衙门里来人寻找,只要能找到自己就行了。

中午的时候,锦衣卫到各个官员家里通知:大朝之后,天启被吕建和钦天监的推断,给吓出了病了,所以宣布,过年休沐提前。

于是,大明提前半个月,进入休眠期,这下,吕建就更没事情了。

不过,同时通知了病榻上的皇上,下的两道圣旨。

第一道,信王自请就藩事,准了。封山西信阳做信王封地。

但现在皇上病倒,信王坚持侍候陪伴左右,再加上皇上也担心弟弟年幼,西北又没有王府,所以,暂缓就藩。等王庄有产出,造了王府之后,立刻就藩。

真是兄友弟恭的典范啊。

第二道:在西北,赐信王土地四万顷。但因为西北已经无闲田,号召在西北有王庄土地的王爷郡王,捐献土地。在信王没有正式就藩之前,由刚刚成立的信王府长史司衙门,左长史吕建打理经营。王庄所得,将用做信王府建造。

这两道诏书一出,群臣哗然。

群臣无不庆贺他们在与皇权争斗上,再次的胜利。他们终于在不断上书,请信王就藩出京,天启在找各种理由拖延之后,还是扛不住群臣压力,松口了。

至于现在还留在京中一段时间,那已经没什么了,连长史司衙门都成立了,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而不再向西北百姓征收土地,而是向天下王爷伸手,这更让群臣大快人心。这才是德政吗,看来,那个旱雷,有作用了。

那大家就摩拳擦掌,准备继续高唱天人感应的战歌,对阉党穷追猛打。

而也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刚刚在集英殿君前失仪,和魏忠贤闹翻了吕建,竟然从六品官,直接跃升为五品官,成了信王长史司的左长史。这是天大的恩赏。

五品,在历朝历代中,都是官员们一个上升的坎。你越过了这个坎,到了五品,你就可以登堂入室,身居庙堂了,你的未来可期了。

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道坎前,止步不前,最终白发,黯然致仕呢。

但更让人看不明白的是,这次恩赏的五品左长史,不是朝廷官僚系统内的,其实就是王爷的一个幕僚。左长史,就相当于王府的一个管家。

以吕建西北官督商办的政绩水平,士林威望,不应该将他排除在,正式的官僚体系之外啊。不说什么置贤于野,不是明君所为,但也实在说不过去啊。

最终大家琢磨来琢磨去,想明白了。先有吕建违背了神木事变,皇上想大事化小的意思,让年轻的皇帝丢了面子,再有昨日君前站立不劝,皇上嘴里不说,心中记恨着呢。

好吧,既然如此,还是离吕建远点。

所以,在这两道圣旨传达后,没有吕建原先野望的,自己家一早车马盈门,王叔收红包到手软的场景出现,自己家的大门反倒更冷清了。就连平时,那些求取书法临摹,求取诗词一饱眼福的士子们,都没有了。

似乎,这个世界,突然把吕建这个幸臣,这个新贵,这个大明的财神爷,大明的散财童子,给忘记了。

真的忘记了吗?

英国公府中,就有人正在算计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