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万资本,只用了不足三天,就全部到齐。这还有人跺脚后悔,自己手慢了。
清点着银子,吕建对身边的赵四海和赵河道:“前后四百万的股票,就死死的捆绑住了大明一部分官吏士绅,这次更是和皇室捆绑上了。这下,我安全啦,我们的商行安全啦。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赚钱,我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做官,这真是一举多得啊。”
赵四海也点头赞同:“先生是不是早就算计到了这步啦。”
吕建笑而不语,却算是承认。
赵四海不由得赞一声:“先生行事,一步看三,诸葛之谋,我们不及啊。”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在皇帝,魏忠贤,朱由检不断的催促下,吕谋留下银子,在京城和盐商交割土地,带上十万,在吕谋五百护矿队押运下,摆开钦差仪仗,陛辞了皇上,带着所有人殷切的希望,踏上了西行的慢慢长路。
出了北京城不过两百多里,就遇到了一股拦路土匪,这非常出乎吕建意料之外。大明的治安已经这样坏了吗,京师不远,天子脚下,就敢对五百武装,二百钦差护卫打劫,这也太大胆了吧。
而这群强盗,人数足有五百,然而,却一个个破衣烂衫,手中很少刀枪,只有木棍。有的站着叫嚷,有的还坐在地上无所事事。
这哪里是强盗,这就是一群流民吗。
吕谋却见怪不怪,一提战马过去,和强盗头领一番黑话切口,然后跑回来:“大人,请拿一百两买路钱。”
吕建无奈,但也不愿杀伤,拿出了一百两递过去。
吕谋接了,再回强盗队伍前,那群强盗就一哄而散。
临走时候,强盗头子,还老远冲吕建拱手感谢。大声道:“钦差大人,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再经过此地,保证您的安全。”
这场面很诡异。堂堂大明钦差,竟然被强盗认作了朋友,并且下次在这官道行走,还要强盗照顾。
这真是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真相让人触目惊心。这是怎么样的世道啊。
一路走,一路送银子。吕建有时候都怀疑,自己这次带出来的十万银子,能不能走到陕西。
花了五百两买路,最凶险的井陉道过来了,这几乎就是用银子铺出来的路。
一路到了平定,正式进入了山西。
一入平定,山西巡抚武之望,是用敲锣打鼓来迎接这位大明新贵的。
山西巡抚,可不是一般的巡抚,他是从一品,挂兵部尚书衔。
全称是,大明兵部尚书,提督雁门等关兼巡抚山西地方,统冀宁兵备道、雁平兵备道、岢岚兵备道、河东兵备道、潞安兵备道、宁武兵备道六道,山西布政司之太原、平阳、潞安、汾州四府,辽、沁、泽三州,山西都司之太原左右等九卫,沁州、宁化等九所城堡事。
是大明既云贵川巡抚,登莱巡抚之后,第三大巡抚,就是变相的西北王。
他能亲自跑来平定迎接吕建,那绝对是重视。
两人见面,武之望先跪拜。
这不是拜吕建,而是拜钦差代表的皇上。
武之望先拜:“臣山西巡抚武之望,恭请圣安。”
吕建回答:“圣恭安。”
武之望起来,再拜:“臣,聆听圣训。”
吕建回答:“尔兹尔力,克勤克俭。”
武之望回答:“臣克勤克勉,不敢或望。”
然后再起,再拜:“臣,听圣言。”
吕建再道:“尔之勤勉,深符圣心。”
武之望回答:“谨记圣训,不敢或忘。”
然后武之望才站起来。
他一站起来,吕建赶紧跪拜:“后生晚进,拜见老公祖(这是明代下级对上级的尊称)”
武之望一把拉起。哈哈大笑:“你父还与我同朝为官,吕老大人还是我的下属。感情亲厚得很。论起来,你算是我的侄儿。别来那官场一套,你就称呼我一声世伯,不为过吧。”
一听这话,吕建的心就放下了,看来,这个东林西北中间,对自己没有成见,这就好办了。然后欣喜再拜称呼:“侄儿思齐,拜见世伯。”
武之望开心大笑:“好好好,一家了,就别外,来,进行辕吃酒。”
武之望对吕建如此热情,倒是很让他不适应,一个东林,对自己这种立场不明的人,如此热络,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要用他持有自己股票,这东西说事。官场老油条,位高权重的一个封疆大吏,是不会,就因为几万两银子投在这里,而影响他的仕途的。
进了行辕大帐,果然里面已经摆好了酒宴。
这桌酒宴的本质,都是药膳。武之望是官场里,最有名的郎中,其医术连御医都要请教的圣手。至于做官吗,那更是个中高手。就是他,最终撬了天下第一巡抚,袁可立的登莱巡抚,造成毛文龙被杀,大明第一水师,威胁满清侧后,保护朝鲜安危的登莱水师败落,毛文龙苦心经营的辽南彻底陷于敌手,朝鲜倒向满清。使得满清没有后顾之忧,专心攻明。
武之望,才是大明真正灭亡的始作俑者。
对于这个人,吕建对他没有好印象。是穿越者责任中,必须打倒的那种。
双方再次寒暄,酒过三巡,武之望说了番对吕建。上任的期盼之情,然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天下皆为魏公公修建生祠,那是劳民伤财,老夫绝不为。但老夫执掌西北,尤其这利民的地瓜推广,更要亲力亲为,这绝对不能受到干扰。还请世侄在与魏公公联络时候,说明我的苦衷。”
这下明白了,这是武之望高举东林大旗,却又要自己,向魏忠贤表达他,不反对魏忠贤的心思。
这是标准的脚踩两只船。说明白点就是标准的,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吕建拱手:“世伯左右为难之心,小侄理解,下次回书魏公公,定然为世伯说明。”
武之望就松了口气。
然后再道:“今年,户部增加山西上缴白银十六万两。在天灾之下,老夫实在吃力。还望世侄在皇上面前,为山西百姓恳请,请不要再增。”
求的事还不少,我说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热络了呢。
吕建在这事上却婉拒:“国用艰难,皇上也是无奈。”
看到武之望失望皱眉,想一想自己在西北,还需要这位大佬鼎力支持呢,于是赶紧道:“不过,这次小侄受皇上差遣,来西北推行地瓜,皇上是许了我酿酒的;京师里一群心忧国事的官员士绅,已经联合上书,请开蒙古禁酒令,以消弭鞑子斗志。这个政策估计通过没有什么大的难度。政策放开,只要世伯在辖区内,选一要地,开一商埠,我外卖的酒税,还有换回牛羊皮张草药的税收,估计应该不低于这十六万吧。到那时候,世伯既没增加百姓负担,又能解决皇上之困,政绩优异,何乐而不为呢?”
吕建之所以拒绝替他向皇上求情减免,一来是天启的确缺钱,再说了,武之望是高估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自己不过是天启为解决眼前困局,抓自己劳工,来替他扶持的阉党顶缸擦屁股的小人物,自己和他根本就没有交情。
自己这次,事情办好了,或许能深得圣心。但事情办砸了,天启绝对会,拿自己这个小人物开刀,以平民愤。
还有一点,自己不替他说项的原因,那就是刚刚,自己给武之望提的来钱路,就是变相的拿捏他,主动开商埠为自己行方便。
大家都是玲珑心,谁不利用谁一把,那都感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