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是鲁妙子?
原来他们同一年拜的师父,八年前他们的师父云游至建康一带,先在丹阳遇到了言无缺!
见他骨骼精奇,是练武的好苗子,就动了收徒之念。言锐志夫妻俩起初也不愿意,但见识过他师父的高尚品格和高深武艺后也就同意了。
鲁良才的情况与言无缺不同,当年他父亲是带他前去求医的。
他自幼患有怪疾,老四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都治不好。后来听闻丹阳来了个道士赠医施药,便带他去一试。
治了三个月初见成效,但想完全根治非几年功夫不可。道士不可能呆在这里几年这么长时间,老四为了儿子为了鲁家香灯计,恳求道士收鲁良才为徒。
道士见他诚心,良才也是个乖巧的孩子。资质虽不及言无缺出众,但也如其名是个良才,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便离了家,跟随师父回山修炼。这一去便至今年春夏之交,言无缺收到家书让他回家行冠礼,这才拜别了师父下山去也。
两月后,鲁良才突然被师父劝回家,说他自有机缘在。行了两个多月,近几天才回到建康。
“啥?你刚才叫他啥名字?”郭鸣仁以为自己听错了,向言无缺再次确认。
“妙子呀,这是师父给师弟的道号!”言无缺给他大惊少怪搞得一愣一愣的,“无缺二字也是师父赐下的道号,在冠礼后就用来作表字。”
言迅,表字无缺!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名与表字的区别,只因他还没行冠,也没有表字。
“你就是鲁妙子?握了个大草!”郭鸣仁把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转过来转过去的打量,“想不到还真有其人啊!不会这么巧吧?!同名同姓?”
鲁良才:????听不懂!!!
言无缺见少主反应这么大,不由得问道:“少主,有什么不妥吗?”
“鲁妙子啊!黄大师笔下一代奇人,与邪王阴后齐名的呀!”
“黄大师?”
“邪王阴后?”两师兄弟对望一眼,都是一脸懵逼。
郭鸣仁自知失言,“唉!跟你们说不明白的,当我没说!”有些东西说出来没人懂只能自嗨,真是很无趣的。
“师兄,怎么郭公子怪怪的?”鲁良才悄声在言无缺耳边问。
“咱少主前些时候出了外意,有时候说的话没人听得懂。习惯了!”
“原来如此!”
郭鸣仁:……你们离我这么近说悄悄话真的好吗?
“公子!”
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三人转头一看,红锦儿抱着琵琶娉婷婀娜的入得厅来,水仙儿拿着洞箫紫婷儿抱着七弦琴款款而至!
三人向郭鸣仁阮乐师等人福了礼,活泼的红锦儿便向阮乐师说道:“阮师傅,咱们姐妹编了一首曲子,您可要认真听听,多给咱们提点提点呀!”
“哈!好,自当洗耳恭听!”阮乐师笑道。
紫婷儿摆好琴落坐,水仙儿和红锦儿跪坐两侧。
趁着她们调音,众人纷纷落座。只有鲁良才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双眼放光芒。
郭鸣仁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直愣愣的看着红锦儿眼睛都不眨一下。
众人也发现他的失态,老四大步上前把他拉了回坐。红锦儿这鬼灵精当然也看到了,掩嘴偷笑,眼睛也不由的打量这位道童打扮的俊俏哥儿。
看着看着,她的脸儿也红了!原因实在是被摁回坐位的鲁良才还是直愣愣的看着人家姑娘!
嘿嘿嘿!这家伙修道八年修了个寂寞了!
郭鸣仁忍住笑,“开始吧!”
琴声起,箫声和,琵琶声激荡!
琴声悠远,箫声深邃,琵琶高呼!
琴声奏出高手寂寞,箫声吹出江河滔滔,琵琶弹出豪情万丈!
一曲罢了,众人表情各异。
阮乐师惊讶,老四陶醉,言无缺激动,鲁良才……这货看不出是啥表情!
“这……这曲子很好啊!”阮乐师赞叹道,“慷慨激昂中又显洒脱不羁!实在是好啊!”
三女见阮乐师赞赏,又看向了郭鸣仁。但他的表情虽是微笑,但她们看出他并不甚满意!
阮乐师见气氛不对,“公子觉得这曲子不好?”
“曲子很好,但如果配上歌词的话,就稍差点气势!”郭鸣仁这是有话直说。
“歌词?”
水仙儿在袖中掏出一本子交到阮乐师手上,“这是公子的歌词!”
翻开一看,阮乐师的眼睛就离不开了,激动得有些手抖。
老四见他入了迷,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合上本子,闭上眼许久后才长长一叹。
“是啊!单论曲子是很好的,可与这……歌词的意境相合就真的少了些气势了!”阮乐师先前还以为郭鸣仁在装高深,原来人家是真才实学啊!自己还是狭隘了。
他把本子交还给水仙儿,然后整理了一下衣冠,对郭鸣仁深深一礼!他这是被他的才情折服了。
“哎呀!阮先生你这是作甚啊?!”
“公子大才啊!在下有个请求,还望公子应允!”
“先生请讲。”
“在下想参与进来,把这曲子谱好!”他不敢说这曲子经他手就能流传千古,作为一个乐师,他对音乐是有追求的。
“求之不得啊这是!老实说,刚才我还不知怎么开口!”郭鸣仁高兴啊,“我想请先生做咱们的音乐总监,不知先生愿否?”
“音乐总监?”阮乐师不理解这词是啥玩意儿。
“将来咱们办的歌剧院,所有的乐曲都由您来指导!还有新乐器的研究和排演,也请您多多费心!”
“这……”阮乐师这才知郭鸣仁对他如此看重,伯牙子期莫过于此了。“清耀自当不负所望!
郭鸣仁和阮乐师、老四等讲解了图纸中的乐器理念和所属材质,又分享了对于七个音阶和调性的见解。
旁听的众人都大感受益匪浅,特别是三女,不单单对音乐的理解又一次打开了新世界,对郭鸣仁能在音乐上可与阮师傅互相讨教也是啧啧称奇!
要知道,阮乐师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之首阮籍!玄谈清议的风气就是这位大名士带起的,魏时期阮家可是风光一时无两。
可百年战乱足可改变很多,阮家逃得性命的就一二人,来到建康也再无法排入品流了,从此列入寒门,过着清贫的生活。
阮氏凭着家传的技艺混迹乐师这一行当至今,到阮清耀这一代,可算是乐师中的名人了。
建康的勋贵名士因着他的艺术修养和祖上的名气,大都对他礼遇有加。
三女想不到阮师傅竟然一口答应郭鸣仁的邀请,这无疑对她们来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得他指点,技艺又可提高一步。
────────────────────
晚上,郭鸣仁的小院里。
酒足饭饱的他在散步消食,言无缺跟在一旁报告事情。
阿斯兰与缇娜已经安排了另一处藏身,刑室已经封闭起来。
弥勒教老头儿等人已提审认罪,公文待尚书省回复就可按律处置。杨颖那处已经布置好,盐帮西市都也安插好人手。
王家也安排了人监视一举一动,只是各处都派出人手,现在也渐渐有些人手不足。
“嗯!人手是个大问题啊!”郭鸣仁皱了皱眉,忽然又哈哈一笑,“过完中秋,咱们去大闹丹阳,要那些蛀米大虫出人出钱出力!”
“这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嘿,之前还是五五开,现在有你这位无缺师兄在,胜算就九成九了!”郭鸣仁猥琐的表情吓得言无缺顿时菊花一紧。
“少主莫要取笑属下了!”
“怎么就取笑了?我可听鲁妙子说了,无缺师兄可是炼器高手呢!”
“别听他胡说八道,炼器只是旁门左道,实在没有他说的玄乎。”
“你怎么诋毁你师父教你的是旁门左道?”
“我没……”言无缺语塞,他本来就不善言词。
“是时候要纠正一下你的想法了!别读那些烧坏脑的书,别学那些人一样奉儒学如圭臬!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用处,学问从来都不是一家之言!
炼器怎么了?烧炉打铁又怎么了?炼出百炼钢,铸就屠龙刀,沙场上杀敌首及不香吗?难道经书中能变出神兵天将?
用在正确道路上的就是正道,拿着圣人之言去玩弄权术、阴谋算计的在我眼中就是歪门邪道!”郭鸣仁侃侃而谈,一吐而快。
“少主果真与别不同啊!”言无缺对于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意外,跟官这么久还不知官姓什么?
“别拍马屁!说真的,我用得着你的旁门左道!”
“炼屠龙刀?”
“就你聪明!”郭鸣仁翻了个白眼,“我想你师弟也来帮忙,最好把他给忽悠入伙。”
“我师弟?”言无缺一脸不解。
“嘿,你可别小看你师弟!他可是牛人鲁妙子啊!鲁班大师智商二百五,他怎么也得二百五点五!”
“他祖上是鲁班大师?”
“姓鲁的工匠不多不少也跟鲁班大师沾边吧?!”
言无缺:……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