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云继续看着芙蕖,他的娘子眼睛可真漂亮。
只是娘子好像看了他两眼就害羞地低下了头。
喜娘又端来一碗饺子,喂了一个给芙蕖,“生不生?”
芙蕖咬了一点,咽了下去,“生。”
这饺子确实没熟。
围观的妇人都笑了。
宴行云继续盯着芙蕖,他的娘子嘴小小的,真好看,就是口脂太红了。
又是两杯被红绳拴着的酒,分别递给了芙蕖和宴行云。
宴行云一口饮下杯中酒,没太多味道,远比不上西北的酒烈。
他离他的娘子很近,鼻尖是脂粉的香气裹挟着淡淡的花香。
很香。
芙蕖被宴行云目不转睛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现在这一张大白脸有什么好看的?
花生、红枣、桂圆扔向了坐在床边的芙蕖和宴行云。
有一颗大枣甚至正中芙蕖的眉心,可芙蕖不能躲,幸好不是很疼。
一颗颗坚果砸在宴行云青紫的脸上,还有点疼,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肿,不会变得更肿吧。
大把的红包给了那些扔坚果的妇人与孩子,他们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新房里变得安静,只剩下喜娘和几个丫鬟。
宴行云还得出去陪客,一大堆军营里的兄弟还在外面等着他,宴行云不能在里面待太久。
宴行云终于起身开口,“娘子先洗漱更衣吧,若是饿了就先吃些东西,我先出去待客。”
“嗯。”芙蕖应了一声。
宴行云出去了。
如今夏季未完,天气依旧炎热,芙蕖累了一天,喜服又厚,早就想洗漱了。
芙蕖终于取下头上重重的发冠,洗去脸上一层又一层的白粉。
沐浴完,芙蕖穿着一身红色薄薄的寝衣,似出水芙蓉,分外动人。
紫苏和茯苓拿来食盒,芙蕖没吃多少就撤了下去。
又是净口洗手,芙蕖终于能歇一会儿。
宴行云还没回来,芙蕖只能乖乖坐在床边等着。
军营里的一众兄弟,铆足了劲要灌醉宴行云。
平时哪有机会戏弄一下他们将军,今日将军成婚,闹一闹也无事,图个欢喜吉利。
孟不凡没分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边阵营的,一会儿灌宴行云,一会儿又帮宴行云挡酒。
就图一个他高兴。
宴行云已经喝了一肚子酒了,就是他能喝,也觉得这一肚子酒水撑胃。
徐来看着那老实的将军,一杯又一杯,一碗又一碗。
唉……
徐来过去把宴行云拉到一边,“将军,你也少喝点,一会儿你酩酊大醉,被抬回去,多难看。”
“新娘子还在洞房里等着你呢。”
宴行云这才如梦初醒,对,他的娘子还在洞房里呢。
“先生,我懂了。”宴行云点了点头。
徐来于宴行云亦师亦友,他年长宴行云几岁,也经常劝解宴行云,宴行云便称他为先生。
宴行云摇了摇头,手扶在额头上,突然摇摇欲坠,仿佛要醉倒了。
徐来立马扶着宴行云,高声道:“将军醉了,我扶将军先回去,大家先喝着。”
“徐先生,送完将军就早点回来和大家伙儿一起喝啊。”
徐来扶着宴行云转头答道:“好,一会儿回来陪兄弟们一起喝。”
徐来扶着宴行云走远。
“将军不行啊,才喝这么点就醉了。”
“你们懂什么啊,那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将军这二十有四了,好不容易娶亲了,总得悠着点。”
……
神色朦胧的孟不凡从桌上爬起来,又摸了一壶酒,准备再给宴行云灌点酒。
“将军,我们继续喝。”
“将军呢?将军怎么不见了?”
“将军是不是尿遁了?”
还得是他孟不凡才最能喝。
芙蕖看着那龙凤烛都燃了一截了,宴行云还没回来,她今日本就起得早,现在是又累又困。
困得眼泪花子都要出来了。
芙蕖靠着雕花木床的框就睡了过去。
她也没躺床上睡,这样也算是在等宴行云回屋。
宴行云答谢了徐来的提醒就进了屋。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他和他的娘子。
宴行云一步一步走向床边,脚步声和他的心跳声应和着。
卸下一脸脂粉的芙蕖,比他想象的更为美丽动人。
烛光映在芙蕖的脸上,显得极其柔和,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层阴影。
眉如远山,鼻梁小巧挺拔,嘴唇很红很盈润,他知道这不是口脂的颜色。
他的娘子应该就是书上写的那种,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赤。
宴行云伸手摸上自己青紫的脸,他这样和娘子在一起,是不是相差太大了?
他是不是在外面喝酒喝太久了,娘子都睡着了,不知道娘子吃没吃一些食物……
宴行云发现芙蕖的脸颊在床沿上都压出了红痕。
他见自己身上也不算太脏,就把人打横抱起,准备把芙蕖放在床上。
靠着床沿睡觉总归是不舒服的。
宴行云刚一抱起芙蕖,他就停下了动作。
天气热,芙蕖最外面只穿了一层松垮微透的一层红色纱衣。
动作间,芙蕖的外纱松散开来。
宴行云僵着两只手,目不转睛盯着芙蕖莹白细腻的肌肤。
宴行云觉得自己可能是酒喝多了,动……
他以前被那些想巴结他的官员拉进妓院里都能不动如山,他只觉得女人都长那样。
他的娘子果然是不一样的……
宴行云拼命扯开自己的目光,把芙蕖轻手轻脚放在床榻上。
宴行云叫人送水进来,把床那边的帘子都放了下来,除了他,谁都不能看他的娘子。
这一次的澡,宴行云洗得格外的久。
肯定是他太久没在战场上挥洒热血了,加上年轻气盛才这样。
芙蕖都要睡回笼觉了,宴行云还没出来。
芙蕖醒了就发现自己睡在床上了,龙凤烛还燃着,还是晚上。
她好像还听见了宴行云的声音……
好像是屏风后面传出来的声音。
宴行云是不是打仗把脑子打坏了?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放着她这么一个娘子在不要,在一边……
芙蕖坐起身来,气呼呼地把脚榻上自己的绣鞋踢在地上。
鞋砸在一个椅腿上。
“啪!”的一声。
宴行云对外界响动很敏感,就是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发现了外面的异动。
戛然而止!
屏风后面宴行云快速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