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璋就在远处看着。
她以为季慕成会亲自出城来救季眉书的。
毕竟他曾经把季眉书捧在手心，将她视作心中珍宝爱护着，沈宝璋从不认为季慕成会真的放弃季眉书。
她还是低估季慕成的狠心了。
“别看了。”裴或雍伸手挡住她的眼睛，“走吧。”
“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季慕成会杀了季眉书？”沈宝璋轻声问。
裴或雍侧眸看她一眼，“季慕成心狠手辣，任何挡住他前路的人下得了手，他杀季眉书并不奇怪。”
“你同情她？”裴或雍冷冷地问。
沈宝璋摇了摇头，“不是，她死有余辜。”
上一世季眉书折磨虐待她那么多年，她重生回来恨不得亲手杀了季眉书报仇。
只是，她没想过杀季眉书的人会是季慕成。
回到营帐，裴或雍就让沈宝璋先回去休息了。
“殿下。”沈宝璋拉住他的袖子，低声说道，“今日我观察冀州城内的气息很邪恶，季慕成身边有玄幽上人，只怕又在帮他做逆天改命的事。”
“季王快死了，玄幽上人抓了四十九个童男童女，要以他们祭天为季王续命。”裴或雍沉声说。
沈宝璋震惊地瞠大眼睛，“他疯了！”
玄幽上人也是学道的，用这种邪术杀人必定要受到反噬，何况所谓祭天借命根本是荒谬的说法。
上天怎么会容许凡人用这种方式去祭祀。
都是世人自己想出来的，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殿下，必须阻止玄幽上人，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沈宝璋急忙道。
裴或雍垂眸看她，“你不想去见季慕成吗？”
沈宝璋微微一怔，“我为何要去见他？”
“没什么。”裴或雍收回了视线，“去休息吧，孤还有事。”
“殿下，你让人断了季眉书的手脚，是为了给我报仇吗？”沈宝璋轻声问。
裴或雍抬起一双乌黑深幽的眸子，定定地看她。
“她那样对待过你吗？”
沈宝璋僵硬地点了点头。
“殿下，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裴或雍似是轻笑了一声，“孤该想起什么？”
沈宝璋眼眶泛红，她强忍心中酸涩。
果然如此！
自上次裴或雍重伤醒来，她便觉得他变了个人，变得更像上一世的太子殿下。
她害怕，怕他想起她曾经对他的伤害。
怕他
恨她。
“殿下，我”沈宝璋张口想要解释。
“孤还有要事商议，等日后再来看你。”裴或雍打断她的话，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他不想听她说出故意接近他的话。
一句都不想听。
现在他们来到冀州了，她是不是完成任务，要回到季慕成身边。
她会像梦中所发生的一样，告诉他，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她根本不爱他。
这样的话，裴或雍不想听第二次。
沈宝璋眼睁睁看着裴或雍离开，连解释都不愿意听了。
她知道，他肯定是误会她了。
还以为上天终于对她偏爱了一回，让她这辈子能够和所爱的人白首偕老。
终究是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