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也考到秀才了,他带着妹妹来跟沈宝璋辞行,脸上都是喜悦的笑。
“阿婵要不要留在上京城?”沈宝璋含笑看着阿婵。
“可、可以吗?”阿婵的眼睛发亮。
她见识过上京城的广阔天地,便想见识更多。
“可以的,你回灵山村是不是就要嫁人了?要是还没有遇到心悦之人,那就留在我身边,等你何时想回灵山村再回去。”沈宝璋说。
阿婵兴奋地看向阿泽,“哥,可以吗?”
“我这次回去也是要先跟爹娘报喜,然后要再回上京,书院的山长已经同意我入学,我我要来上京读书的。”阿泽说。
“阿宝若是不嫌弃阿婵,那就让阿婵留在身边伺候着。”
沈宝璋冲着阿婵眨了眨眼,“阿婵是个能干的人,她可以帮我做很多事的。”
于是,阿婵就留了下来。
“这沈家不适合你,我在外面有个花草铺,以前我种坏的花草都是你帮我救活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把那家店铺交给你打理。”沈宝璋笑着对阿婵说。
“一整间的店铺吗?我,我不可以的,我就只会种花。”阿婵急忙摆手。
沈宝璋笑说,“是呀,每年各家都要买不少的花摆在府中,上京城各世家都有自己的花匠,但若是我们能种别人种不出的稀有品种,那我们就是上京城的独一份了。”
阿婵眼睛微微一亮,“那我之前种的山茶花,算不算稀有?”
“我就是想让你试一试,能不能在京城种出山茶花王,还有菊花王。”
“阿宝,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
“没关系,今年种不成,我们还有明年,不急,咱们慢慢来。”沈宝璋说。
“我带你先去城外的花田看一看。”
沈宝璋吩咐半见去准备马车,她跟阿婵边说边笑跨出大门,一阵飞快的铁蹄声自不远处传来。
心头突然狠狠一抽。
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沈惟谨策马而来,俊逸的脸庞神情凝重,眼中还有沈宝璋看不懂的慌张。
出事了。
这是她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沈惟谨已经来到沈宝璋面前,他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阿宝,跟我走,殿下有话要跟你说。”
“好。”沈宝璋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平静。
身后的鸣珂已经立刻去马厩牵来一匹骏马。
“阿婵,你先回去。”沈宝璋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冷静。
沈惟谨不顾身上的疲惫,带着沈宝璋飞快地又离开了。
这一路上,沈宝璋也没有开口多问一句话,只是跟着沈惟谨一直策马赶路。
出了京城,来到一处她从来没来过的别院。
外面全都是太子的府兵,周围守卫森严。
直到进了门,沈惟谨才泄了一口气,他紧紧地握住沈宝璋的手。
“阿宝,你听我说,太子殿下在冀州回来途中被埋伏,身中数箭,其中一箭射中太子的胸口。”沈惟谨每一句话都说得艰涩。
他看着妹妹的脸色一点点地白了下去。
“已经请御医看过,胸口的箭御医不敢拔,说就在心脉附近,离得太近了。”沈惟谨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沈宝璋闭了闭眼睛,怎么会这样?
她每天都会给裴或雍卜算一卦,并没有算出他会遇到任何凶险。
是她的灵术消失了吗?
不可能啊!
她能算出沈怀瑾他们能考上秀才,并没有问题啊。
“太子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沈宝璋压下心头的纷乱。
她现在只想见到裴或雍。
“跟我来。”沈惟谨说。
沿着平整的青石路一直往里面走去,穿过长长的游廊,一股药味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沈宝璋的心像落在油锅里,一刻都无法平静,越是接近那间紧闭的房子,她越感到指尖的冰凉在席卷全身。
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像是回到上一世,裴或雍为了要救她逃出皇宫,被季慕成设计围剿。
他的双腿都中箭了,可他的眼睛仍然看着她,他想要救她。
那时候她已经哭得连眼泪都出不来了。
走!
她只想要他活着离开。
活着,才有希望。
房门被轻轻推开,沈宝璋的脸色苍白,一双乌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男子。
一截断箭还在他的胸口。
两个御医在旁边束手无策,他们不敢拔箭。
沈宝璋望着裴或雍俊美的脸庞,此时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呼吸都淡得快察觉不到了。
“我的药箱”
“已经让人带来了。”沈惟谨立刻从后面拿出来。
早在和沈宝璋出发的时候,鸣珂就返回去拿药箱。
“你们都出去吧。”沈宝璋轻声说,“你和鸣珂留下帮我就行了。”
沈宝璋出奇的冷静,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她要救裴或雍。
上一次她救不了他,让他被季慕成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
这次她能救他的。
她拿出瓷白的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裴或雍的口中。
“我要先给他拔箭。”沈宝璋说。
两个御医叫道,“万万不可,这箭不能就这么拔出来,怕是”
沈惟谨低声问,“不拔箭,太子能醒吗?能治好吗?”
“”不拔箭,也是死。
“出去。”沈宝璋不能让任何人影响她的心神。
她必须冷静,稳定。
沈惟谨让人将两个御医请出去。
“阿宝,你需要做什么?”
沈宝璋低声说,“我要替太子把箭先取出来,你们在旁边替我打下手。”
“好。”沈惟谨此时对妹妹有绝对的信任。
连御医都没有办法,他只能相信妹妹了。
沈宝璋先准备太子一会儿要用的药,刚才喂下去的药也起作用了。
伤口已经没有再冒出血水。
脉象稳定了一些。
“我要隔开伤口取箭,大哥,你来帮我拔箭。”沈宝璋说。
沈惟谨深吸一口气,“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外面等着的寓意急得快要跳脚了。
“这这么久还没出来,太子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真是有三长两短,他们人头也不保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了。
沈惟谨端着一盆血水出现,“箭拔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