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到了。
季眉书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她侧眸看了沈宝璋一眼。
以为沈宝璋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野丫头肯定会紧张，却没想到她的神色如常，好像来的不是慈宁宫，而是在寻常园子似的。
“两位姑娘这边请。”宫女笑着将她们领进大殿。
大殿里除了尊贵端庄的太后，还有一身绣金凤衔牡丹宫装的皇后娘娘，皇后身边还站着一位容貌秀美的年轻姑娘。
沈宝璋目不斜视地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太后慈眉善目，笑容温和地让两个姑娘都起身赐座了。
“你是弘王的女儿姝玉？”太后打量着两人的容貌，还是能从季眉书的脸上看出弘王妃夫妇的影子。
季眉书心中惊喜地起身，“太后娘娘真是目光如炬。”
“你快上前来。”太后很欣喜，弘王对皇上忠心耿耿，她也要把他的女儿当孙女，“你应该叫哀家皇祖母的，要不是当年意外，说不得你也是在宫里长大的。”
“是姝玉没有这个福分，没能早点在皇祖母的跟前伺候。”季眉书说。
太后握着她的手，有种越看越喜欢的样子，一个晶莹剔透的手镯就戴在季眉书的手腕，“这有什么，以后多进宫陪哀家说话，哀家也很高兴。”
“弘王和弘王妃还是有福的，这么多年了，还能把亲生女儿找回来。”皇后说，“只是宝珠已经是郡主。”
所以就算弘王有心要补偿季眉书，按照祖制，也不可能再给弘王府多封一个郡主的道理。
季眉书柔声说，“孙女能够回到父母的身边，以后能够孝顺父母，心里已经非常知足了。”
“好，好，真是个好姑娘。”太后很满意季眉书的回答。
皇后身边的年轻姑娘这时候就开口了，“我怎么听说宝珠经常欺负你？”
季眉书惊讶地看向对方，那表情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没有，没有的事，宝珠姐姐没有欺负我。”
沈宝璋抬眸看向那个年轻女孩，只觉得眼熟，但已经没有印象了。
太后说，“这是皇后的侄女，王尚书的女儿，叫知卿。”
王知卿朝着季眉书友好地颔首。
季眉书回了一礼，“王姑娘好。”
原来是她。
沈宝璋想起对方是谁了，差点就嫁给太子殿下的姑娘。
王皇后为了往东宫塞人，这些年费了不少心思，这位王知卿也算是太子的表妹了。
太子殿下的生母跟王皇后是堂姐妹。
王知卿是王皇后的亲侄女，王皇后想把侄女嫁给太子当太子妃，以为可以拿捏住太子。
可惜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个婚事并没有成，而王知卿也没有定亲。
后来季慕成夺位成功，为了拉拢大臣，王知卿成了淑妃。
不过她在宫里并没有起什么水花，不够季眉书跟沈静音斗的。
“你就是沈国公的女儿？”太后她们说了半天的话，终于想起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沈宝璋。
“是。”沈宝璋低着头回了一声。
太后；“抬起头给哀家看看。”
沈宝璋微垂着眼眸，抬起半张脸。
“哀家是不是见过你？”太后问，她在宫里并不怎么见人，但见到沈宝璋，她觉得像是见过。
旁边的桂嬷嬷在太后耳边解释了几句。
太后恍然大悟，“你救过永淳，哀家在永淳的宫里见过的。”
那次永淳突然疯癫跳进水里，就是被这个沈宝璋给救上来，之后永淳的痴病居然也好了。
“听永淳说，你被一个高人养大的？”太后好奇地问。
“姝玉和沈五姑娘都是一个地方来的，还真是巧了。”皇后探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是啊，大概我们灵山村是个好地方。”沈宝璋说。
太后道，“她们走丢的时间不同，却能够在同个地方，最后阴差阳错都来到沈国公府，确实是很有缘分。”
她是个信佛的人，更相信缘分这种奇妙的事。
“永淳这个孩子很喜欢你。”太后含笑看着沈宝璋，“你的师父是哪位高人？听永淳说，你还会卜卦驱邪？”
沈宝璋感受到皇后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回太后娘娘，臣女只是略懂皮毛。”
“那就很好了啊。”太后说，“你多跟永淳玩，她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永淳就是中邪才会变得痴傻，可自从沈宝璋将她从湖里救上来，她就好了起来。
肯定是沈宝璋的本事。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和永淳公主来给您请安。”宫女在外面回禀。
“快请他们进来。”太后满脸欣喜，太子有些时候没有来看她了。
沈宝璋就见王知卿眼睛发光地看向殿外。
太子殿下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今日穿了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锦袍，让他看起来更清贵俊美，还有几分让人不敢靠近的威仪。
永淳就显得平易近人多了，俏丽可爱的脸庞在看到沈宝璋的时候就笑了。
“皇祖母，永淳来给您请安了。”永淳乖顺地行礼。
太子殿下也拱手一礼，两人同样给皇后行礼，只是脸上的表情就冷淡多了。
“太子今日怎么有空？”太后含笑问。
“答应永淳陪她滑冰。”太子殿下说。
“你如今已经参与政事，若是太忙了，这种小事也不必亲自陪着，让永淳去找安康也行啊，还有知卿，她滑冰也是极好的。”皇后在旁边说。
永淳就上前拉住沈宝璋的手，“阿宝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