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早起梳妆打扮了一翻,做了精致的脆皮莲子冰糕到勤政殿里找皇上,皇上正在伏案疾书,听到有规律的脚步声传来,皇上头也未抬道:“是安贵人来了,朕闻到了新鲜的香气味,不知安贵人今日又做了什么新糕点,这每日的花样都不重复,快养刁朕的胃口了。”
安陵容揭开膳食盒的盖子,将脆皮莲子冰糕拿出来,皇上一见到瞪直了双眼,他绝对想不到,这冰糕的模样居然是梅花模样,看上去晶莹剔透、色泽诱人。
他掂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道:“这般好看,朕不忍心下嘴。”
安陵容笑意盈盈道:“皇上,这本就是熨胃的东西,入了嘴才能感受到那甘甜的味道。”
皇上缓缓地塞入口中,轻咬一口,那汤汁盈满了口腔,然后他接二连三的,一口气将一整食盒里的脆皮莲子冰糕都吃完了,他接过安陵容递过去的毛巾擦拭完手,点头连声赞叹道:“安贵人,真是好手艺,朕大抵是吃宫里的东西惯了,遇到这类小吃居然控不住嘴,若是皇后和太后见到了,又准是收走朕的食盘,提起那食不过三的规矩来。”
安陵容俏皮一笑道:“皇上放心,嫔妾不会向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告状的,嫔妾觉得皇上太辛苦了,偶尔放松更有益于皇上身体和工作。”
皇上神情松缓下来,重新执起笔来道:“在安贵人面前,朕是最能放松心情的,对了,朕已经将你宫里的奴婢赐到曹贵人宫里去了,曹贵人昨日傍晚还亲自来勤政殿问朕,是不是这宫女做事不尽人意,被安贵人嫌弃出去的?”
安陵容不动色道:“嫔妾老实回皇上的话,嫔妾亲眼看见宝鹃与曹贵人交好着呢,刚好嫔妾宫里头的奴才多,宫里嫔妾也经常亲自动手参与杂务,用不着这般多的奴才,嫔妾便问宝鹃是否愿意去侍候曹贵人,宝鹃她愿意去呢!所以就向皇上提出申请了,嫔妾是一片好心哪!”
皇上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如此,那朕就不用理会她了。”
随着安陵容陪伴皇上的日子长久起来,皇上也会偶然向她透露出一些不重要的私事。
安陵容在一旁给皇上换了新的熏香,给他泡了一杯桂花香茶,然后静立于一旁静静的磨起墨来。
皇上幽幽道:“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羡慕当皇上的,殊不知这皇上也不是那般容易好当的,要讲究平衡之术,还要懂相互制裁之术,还要将有才之人都收为心腹,实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宫外之人以为这做皇上的,悠闲得很,实则每个皇上都是忙得焦头烂额,忙得连分身的时间都没有,太后还经常在朕的耳边说道,对后宫所有的嫔妃要雨露均沾,实则朕烦不胜烦。”
安陵容磨墨的手指一停顿,她没有接话,又轻轻地磨起墨来。
皇上抬起头轻瞄了她一眼道:“初见容貌、家世很重要,可是随着相处的时间长久了,这少事之人、简单、容易相处、知书达礼、懂进退之人更得朕心,安贵人,你说是不是?”
安陵容轻轻地“哦”了一声道:“回皇上,嫔妾不知道皇上说的家事还是国事?若是国事,嫔妾不敢妄自议论,若是家事,皇上喜欢一个人或者不喜欢一个人,定有皇上的理由。嫔妾觉得皇上说的定是莞贵人,要不然就是惠贵人,或者是富察贵人。”
皇上嘴角浮起一丝戏谑道:“那是,安贵人自以为是这样,后宫之中均也以为是这样,这皇宠君恩又怎么会落到你长相平平、家世平平的安贵人身上?安贵人倒还是挺有自知之名的。”
安陵容不动声色道:“嫔妾多谢皇上夸奖。”
皇上搁下手中的笔凝望着她道:“安贵人,为什么莞贵人、惠贵人、富察贵人、曹贵人,哪怕是华妃、皇后见了朕都是眼中有星辰万千闪烁,唯独你宠辱不惊,淡然得眸子里惊不起一丁点的水花,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朕你的心里还有其它男子?会是谁呢?果郡王?”
安陵容手一哆嗦,墨汁倾洒出来,沾到了案台的桌布上,凌乱一片。
她看着自己被弄脏的双手,略显得狼狈,往后倒退一步道:“皇上,嫔妾不敢,嫔妾的心里只有皇上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皇上轻抿着嘴唇道:“莫惊慌,朕倒是随口一说,看把你吓得?上次的迷题还未解呢?这后宫之中到底是谁喜欢果郡王呢?他长得一表人才,堪称才艺双绝,若有人倾心朕也是能理解的,只是朕的嫔妃不允许。”
安陵容听到皇上这话,想起浣碧看果郡王那娇痴的眼神,她是不会提及的,怕皇上怀疑,将祸水引到自己的身上。
安陵容收紧口风,一口咬定自己同果郡王没有任何的关系,自己也不知道宫里到底哪个女子对果郡王有好感。
她一回到碧桐书院,叫秦三月去请来了莞贵人,还特意嘱咐她将浣碧一起带过来。
莞贵人来了,她不止带来了浣碧,还带来了流朱,几个人一起就着香茶聊天的时候,莞贵人将流朱支了出去,流朱出去时一脸的茫然不解,莞贵人也没有多同她解释,只是说这事与浣碧有关,与她无关。
莞贵人早在之前就知道浣碧画了果郡王的画像,被康常在交到了皇上的手中,而连累自己被皇上怀疑,如果不推出一个人出去的话,皇上的怀疑之心是无法消除干净的。
安陵容轻声道:“莞姐姐,这皇上本就是一个敏感、多疑之人,他总是疑心我与果郡王之间有牵联,虽然我已解释清楚,可是这画像之人没有找出来,皇上他是常想着这事,嘴里也常提起这事,不知姐姐如何看待呢?”
莞贵人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浣碧道:“浣碧你也太不小心了,你说果郡王是你能喜欢的人吗?他是皇上的亲弟弟,这下惹祸上身,连累了安贵人,这事说不清道不明的,要怎么样才能同皇上解释清楚呢?”
安陵容道:“莞姐姐,在皇上面前不能自主地提起此事,大家想个法子,最好的法子就是果郡王向皇上提出来,找莞姐姐要了浣碧过去当丫鬟,如果浣碧去了桐花台,和果郡王朝夕相处,那浣碧不就心想事成了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