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挨教

温太医在富察贵人的宫里呆到凌晨快天亮才回去,听温太医说,富察贵人半夜还醒来二次,自言自语,不知所云,温太医便给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方便让她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安陵容去探富察贵人的时候,她正支着上半个身子坐在床上,梳妆整齐,云馨正一口一口地往她嘴边送粥。

富察贵人的脸上虽然上了胭脂,但也能看出气色恢复了不少。

安陵容给她做了一个醒神汤,揭开盖,浓郁的香味顿时吸引到了富察贵人,她禁不住咽了下口水,道:“一闻到这香味,眼前的粥都觉得不香了,安妹妹,这是什么?”

安陵容道:“富察姐姐,这是我给你做的醒神汤,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吧?头还痛吗?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富察贵人露出讶异的表情:“昨天晚上,我怎么了?昨天晚上我大早就睡了,一觉睡到今天凌晨,没有哪儿不舒服啊?”

富察贵人就像忘记了这回事一般,她端起安陵容给的汤闻了又闻,却又盖上了盖子:“安妹妹手艺真好,做菜煮汤都是需要天赋的,我这方面的天赋就不太好,这么好的汤给我喝多可惜呀!这样吧,我就借花献拂了,听说皇上有二天没有安睡了,我给皇上送去,让他醒醒神。”

安陵容笑道:“姐姐对皇上还是一片真心,我的宫里还有,我叫三月全部拎过来,给姐姐一起带去,顺便姐姐在就皇上那儿陪他一起,皇上喝了,姐姐也别忘了喝点。”

富察贵人头不痛了,肠胃也好了,带着云馨拎着安陵容做的整锅汤,去养心殿看望皇上去了。

皇上今天没有上朝,在太后宫里守了二天二夜,估计累瘫了。

吃过午膳后,安陵容和夏冬春、和甄嬛一起去探望太后,太后病情已好转不少,沈眉庄倒是累得瘦了一圈,在太后床前忙前忙后。

太后身边的姑姑孙竹息道:“沈贵人不辞辛苦,太后已见好,不如沈贵人回宫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芳若姑姑是太后的近身姑姑,也是教引姑姑,除了服侍太后,还要教导宫中各位小主的礼仪,这二天也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守在太后的跟前。

安陵容到的时候,刚好齐妃也到了,齐妃带着三阿哥一起来见太后。

太后见到三阿哥,心情大好:“三阿哥,来来来,坐到皇祖母的身边来,让皇祖母仔细瞧瞧,是不是最近又长高了?功课进步了没?”

三阿哥近前,任由太后捉着他的小手,道:“皇祖母,四书、五经太难背了,不过皇阿玛说我的字写的有长进了,学问上长进不大。”

芳若姑姑在一旁笑出声来:“三阿哥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太后松开三阿哥的手,叫芳若带他去外边玩会儿,便把齐妃叫住了:“齐妃啊,皇上政务繁忙,还能时常检查三阿哥的功课,你就不能让皇上太过操心了,三阿哥的功课你得盯紧一些。”

齐妃道:“太后教诲的是,不过三阿哥天资稍差了一些,再怎么努力,恐怕也难有大的出息。”

太后瞪了她一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若是被皇上听到这话,该又要生气了。皇上不同于先帝,先帝有二十四个儿子,皇上又有几个儿子呢?”

齐妃的嘴闭得严实了,见到太后动怒,她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道:“皇上只有三个儿子,可怜啰,正常一个嫔妃都能生出三个儿子,别说这后宫有如此众多的嫔妃。眼前只有三个儿子,资质再不好,也要死马当活马医,千万不能放弃。”

齐妃道:“太后教训的是!”

安陵容在太后宫中呆了一阵子,还没有和太后说上二句话,因为齐妃的事,让太后心情不好了,竹息姑姑开始赶她们离开了。

“太后要休息了,你们也都早些回去吧!”

出来的时候,太后赏了她们每人一盒独立包装的绿豆百合粥,还各配了三包酱菜,说是隆科多大人打扬州时给太后带的,据说很好吃,给太后带了十几箱,太后一个人也吃不完,便分发给大家了。

等到从太后的寿康宫出来,途经上林苑前的路口,大家分道而行,甄嬛回了碎玉轩,沈眉庄回了咸福宫,夏冬春和安陵容一起回延禧宫,此时,刚好见到富察贵人带着云馨回来了。

富察贵人累得气喘吁吁,扶着延禧宫的大门,站立不稳,险些倒了下去。安陵容连忙一把扶住她,夏冬春却是白了她一眼,寡淡地独自进了自家宫门,神情甚是冷漠,这让安陵容大为不解。

更奇怪的是,夏冬春回到宫里,马上关上了宫门,闭门不出。

富察贵人生气道:“我只是身子虚,又不是瘟疫,她为什么跑得如此之快,怕我传染给她吗?”

安陵容道:“姐姐不用理会她,夏常在有时行为举止是有些奇怪,可过一阵子她又会自行好转,她就那个性格脾气。”

安陵容扶着富察贵人回到宫里,给她私下检查了一遍,正如温太医所说的,检查不出任何的原因,她也查了,富察贵人并没有中毒。

安陵容给她喝的醒神汤也有些效果,富察贵人发作起来并没有昨天那么厉害了,安陵容叮嘱她身边的云馨等人,如有情况即时通知她。

后来,温太医也来检查了,也查不出原因。

富察贵人就这样反反复复,时而不适,时而好转。

安陵容敲开了夏冬春的门,夏冬春正在织围巾,入秋过后,很快就是冬天了,夏冬春喜欢刺绣,也喜欢针织。

冬丛给安陵容奉上芝麻香茶,安陵容小饮一口,闻着这香味,第一次才知道夏冬春宫里有这么好喝的茶。

安陵容道:“夏姐姐,富察贵人病了,请了温太医过来检查,可是千查万查,就是查不出原因。”

夏常在漫不经心地继续针织,道:“大冷天穿着个那么单薄的宫衣,在外头吹着风,能不伤风感冒吗?”

安陵容道:“可是,也不知道是怎回事,她那个病温太医说看着不是感冒。”

夏常在道:“安妹妹,那她是得了什么病?”

安陵容装作神神秘秘的模样,突然压低声音道:“富察贵人说,该不会是这延禧宫里闹鬼了吧?”

夏冬春被唬得“倏”地跳了起来,手上的毛线团险些掉入泡脚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