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喉咙被死死扼住,顾漫漫无助地抓紧甲板的护栏。
救命,谁来……救救她!
今天本是她的订婚宴前夕的Party,她的未婚夫就在游轮船舱里!
酒过三巡,妹妹顾欣雨将她叫出来,却是想杀了她!
窒息感下,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布上了血色,灵动粲然的眸子盯着妹妹,依旧是不可置信,“你怎么敢……”
顾欣雨面有微醺,手上愈发用力,尖锐的指甲似锥子扎进肌肤,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有什么不敢的?之远哥是我的,你凭什么夺走?订婚?你凭什么!”
顾欣雨喜欢陆之远?
顾漫漫心头一颤,她竟然从未察觉到。
“冷静点,这么做……爸妈,不会放过你……”她艰难地挤出威胁的话,单薄的身子如同一张倒弯的弓,在甲板上摇摇欲坠。
不提爸妈还好,听顾漫漫这么说,顾欣雨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怎么,你还不知道啊?爸爸偷偷做了亲子鉴定,你,根本就不是顾家的大小姐!”
什么?!
顾漫漫瞳孔震荡。
顾欣雨想着这一点,更加怒不可遏,从牙缝中挤出积压二十年的怨气,“我是私生女,你又算什么东西!来路不明的野种,都不知道流着谁肮脏的血,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你该死!该死!”
不,不是真的!
顾漫漫在无尽的震惊中,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嘭——”
短暂的失重感,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海水,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救命……
救……
她不停地扑打,游轮的浪花却一层层覆来。
腥咸味无孔不入,依稀间,她似乎看到站在高处的顾欣雨露出满足的笑容,旋即惊慌失措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姐姐坠海了……”
她演得那么逼真,似乎眼角还带着泪光……
深海,如同有着巨人的手,拖着顾漫漫不住地下沉,下沉……
——
“放轻松,我不会亏待你。”
男人清冽的声音如同巫师的蛊惑。
荷尔蒙的气息将她裹挟,男人强有力的手禁锢着她的腰肢,把她的呜咽吞噬殆尽。
抵死缠绵,连他身上浓浓的杜松香,也那么清晰。
这一切的回忆,宛如是一场临死前的走马灯。
“姑娘,你醒了?”
梦境碎裂,顾漫漫猛地转醒,骤然睁开眼时,映入眼帘是一张陌生面孔,黝黑的皮肤,精瘦精瘦的脸颊,用一块塑料发卡箍着毛躁的发。
“你是谁?!”
她下意识的惧怕,迅速地蜷缩在了床角,警惕地盯着妇人,犹如一只遇险的刺猬。
“姑娘,你别怕。”妇人干巴巴笑着,“你晕倒在我们村浅滩,我家那口子出海的时候,把你捡回来的。”
她没死?
顾漫漫从妇人一举一动上看出了憨厚与淳朴。
她呆愣着,掉下海后的记忆一片空白。
妇人见她细皮嫩肉,明眉大眼,精致地不像凡人,更显得拘谨了些,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玉坠子,“我们想送医院的,但你身上除了这东西,没有别的物件了……”
那掌纹如刀刻的手心里,呈着一枚雕纂成凤凰图腾的东西,玉质通透。
这确实是她的东西,是陆之远在那夜缠绵后留给她的。
顾漫漫鼻尖微酸,颤巍巍地拿起,湿了眼眶。
订婚宴上她突遭意外,之远找不到她应该着急了吧?
这时,房间里摆着笨重的方头彩电,正播放着新闻采访……
豪车云集,花海盛宴,她看到了——顾欣雨。
她正挽着陆之远的手,一袭白纱,笑靥如花。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顾氏千金与路渊集团的订婚现场,两姓联姻,一堂结缔……”
怎么会?
顾漫漫面色煞白,画面切到父亲采访画面。
“顾老先生,外界传闻和路渊独生子定亲的是您大女儿,为什么出席订婚仪式的会是小女?”
这问题,简直是精准地戳到顾漫漫心坎里。
她不自觉地紧握了手中的玉坠子,电视机里的父亲却吹胡子瞪眼,“胡说八道!我们顾家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欣雨!”
咚——
似乎有一根弦断裂开。
耳边再度萦绕着顾欣雨的话:你根本不是顾家的大小姐!
电视里锣鼓喧天,顾漫漫却浑身凉透。
可以确定的是,她被顾家抛弃了,未婚夫陆之远,也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