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刑苓一个人坐在夜司寒的床边,抱着他的手,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睛却是在看夜司寒。
医生说他会醒来,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一天。
刑苓将每一天都当成夜司寒会苏醒的日子,一天天的期盼,一天天的失望。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
看着他,眼睛发酸的地步,困意来袭,她便带着对夜司寒的爱意入睡。
在她睡着后,被她抓着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下。
刑苓睡得熟,根本没察觉到。
躺着的夜司寒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凝滞了须臾,似乎因为脑子里承受的东西而痛苦地拧眉。
手刚要动,却摸到了另一只柔软的手。
夜司寒偏过脸,视线落在了熟睡的刑苓脸上。
那一瞬间,黑眸震了震,随即变得赤红。
微微颤栗的手将那只小手攥在掌心,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她。
紧紧地盯着刑苓的黑眸越来越红,似乎要滴出血来。
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
抬起手,掌心贴在刑苓的脸上轻轻地摩挲,感受着她的温度,和真实感。
“嗯……”刑苓的意识渐渐清晰,睁开的眼睛里看到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有些发愣。顺着手往上看,对上夜司寒泛着红的黑眸。惊地她猛地坐起身。“你……你醒了?你先别说话!”
手啪的一下拍在旁边的传唤铃上。
医生很快过来了,给夜司寒做检查。
刑苓站着一边,紧张地看着医生的动作和表情,根本没意思去注意夜司寒一直盯着她的眼神。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醒了?没事了?”见医生扯下听诊器,忙不迭地问。
“是,夜先生恢复得很好,只要人醒过来,再观察24小时,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压在医生身上的大石头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夜司寒一直不醒地躺在病床上,院长到最
早点出院才好!
医生离开后,刑苓这才对上夜司寒的黑眸,发现夜司寒看她的眼神过于专注和深邃了。
这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唐钰?
之前还担心夜司寒担心地要死,现在听到医生说他没事,想到了夜司寒跟她二哥说的那番话,小情绪又上来了。
“怎么不过来?”夜司寒的声音低沉温柔,略带着性感的沙哑,靠坐在枕头上的姿势,那么看着她。
“我过去干什么?我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反正医生说你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刑苓的脸偏向一边,不看他。
似乎多看他一眼,就有陷入那双深邃黑眸的危险。
“我需要你。”夜司寒说。
“我去给你叫看护……”刑苓说着就往病房门口走去,手刚碰到门把,就听到夜司寒的闷哼声,吓得她忙转过头。
夜司寒一手撑着额头,表情痛苦。
“夜司寒!”刑苓忙上前,“你怎么样?是不是头又痛了?我去叫医生……”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落入如同牢笼的怀抱里。
反应过来的刑苓刚要挣扎,低哑的声音落下来,“让我抱抱,别动。”
刑苓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夜司寒的胸膛上。
似乎夜司寒只要再用点力,就会将她镶嵌进去。
而且,夜司寒不仅是一副失而复得的抱着她,薄唇还亲在了她的额头上,眼睛,鼻子,最后是唇瓣——
“嗯……”刑苓动了动。
可她被捆绑似的抱着,根本动弹不得。
不敢太过激烈地挣扎,担心刚苏醒的夜司寒又昏迷过去。
毕竟医生说了,他有脑震荡。
夜司寒的吻没有深入,而是不加欲望的亲吻,霸道的温柔,带着露骨的情绪。
离开了唇瓣,吻落在泛着微红的脸上。
刑苓的心跳加速,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夜司寒这是……是在干什么?
好像将她视如珍宝似的抱着,亲吻。
难道他又有了别的什么目的,才好这么哄着自己的么?
他明知道自己喜欢她,用这种方式未免太过卑劣……
“别这样……”刑苓的脸避开夜司寒的薄唇,呼吸短促,“你要我做什么,我会做,包括帮你恢复记忆,别再……对我做这种事了。”
夜司寒俯视着怀里的人,哑声,“我只想抱抱你,毕竟我差点死了。”再也看不到你了。
刑苓听到他如此说,虽然脑子里想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但一想到在公寓里惊险的一幕,她的心还是软了一下。
夜司寒是为了她受伤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已经去投胎了。
敲门声响了两下,接着门推开,肖煜刚要进去,看到里面的画面震了下。
欣喜还未完全表露,就被夜司寒挥了挥手。
肖煜岂会不明白,恭敬地颔首,轻轻地将门关上了。
“是不是有人敲门了?”刑苓脸色不自在地问。
“没有。”
“能不能放开我?”
夜司寒不但不放,而且将她整个人都提上了床,坐在他的大腿上。
再侧身,那么将她箍在怀里。
刑苓的小嘴张了张,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了。
好像这么躺在他怀里,被抱着,心里的悸动都停不下来了。
刑苓本来就没睡好,有着舒适的怀抱,她困意来袭,没多久便睡去了。
夜司寒敛着黑眸,贪婪地看着怀里之人的模样。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失去的属于唐钰的记忆,在他苏醒的那一刻,全部涌入了脑海里。
冲击地他脑袋胀痛,眼眶泛红。
唐钰没有死,被刑家救了。
夜司寒无法形容此刻内心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小心翼翼。
只想将她这么一直抱着,别离开他的视线。
曾经空落落的满目疮痍的心脏,被填满,被救治了。
刑宴桀进来的时候没敲门,直接把门打开了。
看到病床上的一幕,立马上前。
和睁开眼睛的夜司寒面对面,让刑宴桀的面部抽了抽。
肖煜给他打电话说夜司寒醒了。
醒了了不起?可以这么抱着他家小妹么?
当他这个哥哥不存在?
刑宴桀回头一想,不会是他家傻妹妹自己跑到床上去的吧?
瞧她每天魂不守舍眼巴巴的样子,可能性很大啊!
瞅了眼呼吸均匀的刑苓,怕吵到她,没开口说话,转身坐在了靠窗子的椅子上。
刑苓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了苏醒的动静。
反正睡得很舒服。
仿佛是用了最适合她的最安稳的睡姿。
“嗯……”刑苓睁开眼睛,对上凝视她的黑眸,脑子一瞬间有点转不过弯来。“你醒了?”
“嗯,醒了。”夜司寒回答她。
刑苓总算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不自在,挣扎着脱离她的搂抱,翻身看到坐在窗边沙发上的男人时,吓得身体本能地往后退。
夜司寒顺势环住她的腰身,炙热的气息喷薄而出,“别怕,他早就来了。”
刑苓的脸皮略薄,想到她睡在夜司寒怀里得样子全部被她二哥看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哥。”刑苓忙不迭地从床上下来,远离夜司寒。
“挺能睡的啊!天都黑了!”刑宴桀没好气地说。
刑苓有点恼羞成怒地瞪着刑宴桀,打开病房门,直接出去了。
心想,我这是有苦说不出啊!
能怪我?是夜司寒强迫的好不好?
夜司寒看着关上的门,须臾收回视线,“夜家和刑家联姻,你觉得如何?”
准备喝水的刑宴桀差点喷了,见鬼似的看着夜司寒,“什么情况?”
“你就当是……患难见真情。”
“等等一下!”刑宴桀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夜司寒的神情并不像是开玩笑,“你来真的?你失忆,苓也失忆,确定能结婚?”
都不知道在唐钰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以这么稀里糊涂?
“她是唐钰,也是四胞胎的母亲,名正言顺。”夜司寒望着他,“我也说了,我对她有了感情。”
夜司寒恢复记忆的事情并不想说。
一旦说了,刑宴桀肯定会问当年发生的事。
而这是夜司寒心中的痛,不想提及。
“万一你失忆的那部分对唐钰没感情呢?”刑宴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