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这么暴露在常年不碰女人的夜司寒面前?
刑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眼睛睁开的时候,浑身舒坦,也愈发的慵懒。
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迷糊的视线才微微清醒。
我怎么在床上?好像……是在车上的?然后睡着了,之后呢?怎么回来的?脑子里没有自己下车的片段。
跟喝酒喝断片了似的。
刑苓看落地窗外面的天色都漆黑了,一看时间,好家伙,都睡到九点钟了??
她出了房间,碰到温伯,问,“四胞胎呢?”
“做完功课,刚回房间,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洗澡。”温伯又问,“晚饭一直准备着的,邢小姐现在吃么?”
“行,我肚子也饿了。”刑苓摸摸肚子,跟着温伯穿过长长的走廊,想了想又问,“夜司寒呢?”
“夜先生在书房里处理公事呢!”
刑苓没再说什么。
从餐厅出来,摸着吃到撑的肚子,很是满足。
眯着眼睛,跟小猫咪似的。
如果天天能吃到这样的美食,住在夜宅她也是没有意见的!
然而,当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刑苓脑海里就会想到那个叫‘唐钰’的女子。
四胞胎的妈妈。
肖煜说唐钰失踪。
虞蝶说唐钰跳海自杀。
总感觉里面有什么隐情。
无端的,后背生出一丝寒意来。
有点瘆得慌。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门口有动静,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
下一秒,四个白嫩团子蹦跶进卧室,大眼睛亮亮的,“妈妈!”
“妈妈!”
“妈妈!”
“妈妈!”
四个小家伙直接爬上了床,围着妈妈,熙宝最受宠,没有跟她抢妈妈胸口的位置,可以直接扑进去撒娇。
熙宝抱着软萌的熙宝,问,“你们应该睡觉了吧?怎么还跑出来了?”
“妈妈为什么没有和爸爸一起睡?”隽隽很直白地问出。
让刑苓这个成年人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这个……”
“我就猜到妈妈没有跟爸爸一起睡。”政政说。
“为什么呢?”昊昊问。
熙宝也仰着脸,很好奇。
刑苓的视线闪来闪去,该怎么和他们说呢?
“可能不太熟悉……”本来想找个借口的,结果直接把大实话说出来了。
可能是面对四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才会如此无所顾忌吧!
在她说完后,四胞胎小脸蛋有些疑惑,又不太懂且认真思考的可爱样子。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别想了,很晚了,你们该睡觉了。要不然我送你们回房间睡觉?”刑苓问。
“就在这里睡!”四胞胎直接往床上一倒,跟可爱球似的往被子里一钻,赖着不走了。
刑苓没陪孩子们睡过,很陌生,却是从心里深处接受这样的相处方式。
四个孩子,一边两个,刑苓就只能睡中间了。
还好床大,要不然不好睡。
“妈妈,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们了,好不好?”政政问。
刑苓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小家伙们的脸上带着忧伤。
一想到他们的妈妈早就跳海自杀了,心脏一阵阵的痉挛,让她难受地捂了捂胸口。
她想,自己也太会共情了。
“妈妈?”熙宝叫她,两只小手可怜兮兮地抓着妈妈的睡衣领口。
“好,我答应。”刑苓说完,四胞胎齐齐露出开心的笑容,隽隽更是翻身趴在了妈妈身上,伸出一根短短肉肉的手指——
“妈妈说话算话,一百年不许骗人!”
刑苓有点犹豫,因为她就是骗小孩的。
可面对孩子们又软又萌的模样,仿佛经不起任何打击的脆弱。
便伸出手指,和隽隽的手指勾在一起。
政政和昊昊,熙宝都要勾手指。
一个个勾过去,仿佛是盖章一样。
“就像爸爸公司里签的合同,盖上章就要说到做到!”昊昊说。
刑苓笑笑,没说话。
心里叹息,以后她要是离开京都可怎么办?四胞胎不会很伤心么?
很显然,夜司寒找她来,就没打算把唐钰的死告知孩子。
这样真的好么?
能骗他们一辈子?
她也不可能一直当人家的冒牌妈妈啊……
夜司寒从书房出来去看孩子是每天都会做的事,结果四个房间没看到一个孩子。
黑眸闪过深沉的光泽,转道推开刑苓的房间。
进去卧室,果然看到睡在床上的四胞胎,贴在刑苓的身上,熙宝的脸更是和刑苓饱满的胸部挤压着,双方都很Q弹。
小嘴巴偶尔撅一下,仿佛半夜饿肚子的孩子本能地找孕育她的奶水。
夜司寒盯着刑苓的胸口看了须臾,转身走了,并没有将孩子送回他们自己的房间。
刑苓做梦了。
梦到了自己面对宽阔到一望无际的海,森冷的海风往身上吹,仿佛化成了利箭插在心脏上。
她无法停下来,一直往前走,海水湮没了她的腿、腰、胸口,压迫感让她呼吸难受。
这是谁?我么?我为什么往海里面去?是……不这样做就会被可怕的东西追上来么?
她觉得自己是旁观者,可所受到的痛苦是那么的真实。
包括她整个人被海水一点点湮没直到灭顶的感觉,仿佛正在亲生经历。
好难受……
“妈妈?”
“妈妈?”
“妈妈?”
“妈妈?”
谁在叫她?
刑苓猛然张开眼睛,入目的是趴在她胸口的熙宝,还有左右两边担心地看着她的三个男孩。
脸上的害怕还在,意识到是在做梦,才缓缓地冷静下来。
“妈妈做噩梦了么?”政政问。
“啊……是啊,做梦了……熙宝你先下来,让我喘口气。”刑苓说。
熙宝下来后,胸口一松。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会在梦里有窒息的感觉了,这是在她身上趴了多久?不会就那么睡了一夜吧?
刑苓再次深感带孩子的不易。
餐桌前吃早饭,两个大人,四个孩子,非常的温馨和睦,幸福满足。
前提除了刑苓。
昨晚上梦到的跳海太过真实,以至于让她现在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都有点心慌。
等把孩子们全部送进学校后,刑苓鬼鬼祟祟地拉扯了下夜司寒的西装下摆,“等下上车,外面比较亮堂。”
停下脚步的夜司寒转身睥睨着她,眼神带着点疑问。
刑苓将脸凑到夜司寒的耳边,压低声音,面露惧色,“昨晚上……唐钰给我托梦了。”
带着香甜的气息喷薄在夜司寒的侧颈处,一股酥麻窜起,迅速窜至全身,包括本来平静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