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放下手机就去了浴室洗澡。
过程还是带着点警惕心的,生怕夜司寒忽然闯入。
夜宅是他的地盘,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洗完澡,穿好睡衣出浴室,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夜司寒的气息。
七点不到,唐钰就爬上了床,这就是她所说的‘身体累’的真实反应。
要是夜司寒进房间,她就立马放下手机钻被子里去。
意外的,直到快九点钟,夜司寒也没有出现。
唐钰累了,就躺下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雷声惊醒。
唐钰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多了。
她下床,将窗幔拉开,看到了隔着玻璃外的瓢泼大雨。
一会儿,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便是滚滚雷声。
唐钰的手指一抖,松开了窗幔,窗幔再次合上,将她和外面恶劣的天气隔开。
却隔不开偶尔的雷声。
唐钰的脸色微微发白,心里慌乱。
这个时候,夜司寒是不是已经醒了?或者根本没睡!
他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已经在往她的房间里来了?
唐钰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雷电交加……她总是差一点死在夜司寒的手上,活下来实属侥幸。
更别说现在她肚子里还有孩子,绝对会出事的。
外面的雷声猛地炸响,唐钰都心惊肉跳,手脚发软。
站不住,干脆钻进被子里缩着,耳朵却仔细地听着房门口的动静。
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夜司寒出现。
外面的雷声依然在闪电之后响起。
唐钰感到疑惑,夜司寒为什么没出现呢?
如果说她不在夜宅还好,可是她在,夜司寒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上一次虽然是她主动送上门的,但很清楚,最后熬不住的夜司寒还是会找到她,并将她撕碎的。
唐钰的脑子在一片混乱中感到疲惫,困乏,最后睡着了。
早上,几乎是惊醒的。
坐起身,下床,唰地一声打开窗幔。
外面的天气不错,树叶尖尖上还有昨晚残留的雨珠,被早上的光线一照,甚是好看。
只是夜司寒真的没有出现。
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他的心理疾病在某一天自愈了?
唐钰洗漱后下楼。
温伯过来,“唐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哦。”唐钰进了餐厅,在桌前坐下,却不见夜司寒的人影,问,“夜司寒呢?”
“昨晚上夜先生出去了。”温伯说。
“出去?”唐钰愣住,什么时候出去的?她居然不知道。
所以,是这个原因,她才逃过一劫的么?
“昨晚上,夜先生知道天气不好,便去公司了。”温伯多了个嘴,“夜先生为了唐小姐,似乎有所改变。”
唐钰低头用早餐,内心是很诧异的,还划过一丝异样。
夜司寒提前知道了晚上有雷阵雨,提前离开夜宅,以防伤了她?
这在以前确实是没有过的。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夜司寒有了这种觉悟……
吃完早饭离开,唐钰都没有看到夜司寒。
她坐着车去了医院看李雪。
之后离开了。
但不是从医院大门离开的,而是绕到后门,打了辆车。
目的地是医院。
她在网上预约了私人医院。
选择私人医院是因为隐私比较强,人员没那么嘈杂。
刚好今天的戏在下午,可以趁这段时间去把孩子拿了。
昨晚上夜司寒经过了雷雨夜,绝对不会那么快想找她。
反正先把这个麻烦解决再说!
解决……交完费再等待手术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狠毒,居然用‘解决’的字眼来对待自己的孩子。
颤抖的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想到了她的四小只。
他们是平等的,都是她的孩子。
这种心情,就好像要把她的四小只从世界上抹去,难受至极,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她是不是该庆幸肚子里只有一个呢?
上午,黑色的劳斯莱斯在KING集团门口停下,夜司寒从车上下来,气场压迫,几米外的人都大气不敢喘。
偏偏有不知死活的人在远处叫,“夜先生,夜先生,我是唐福林,唐钰的爸爸,夜先生!”
夜司寒冷漠地回头,黑眸阴鸷。
唐福林被安保拦在几米之外,似乎很焦急的样子,“夜先生,我有话跟您说,关于唐钰怀孕的事,我女儿被你弄怀孕了,你是不是该给点赔偿啊?”
夜司寒的身体倏地僵硬。
那边的安保懂得察言观色,没有再阻拦唐福林。
唐福林立刻走近些,说,“小钰说你不会让她生下孩子,那么,打胎和精神损失的一些费用是不是应该付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夜司寒的气场顿时变得可怕起来。
“就几天前。”唐福林只看到测试纸,却非要断定是怀孕,他的目的只是想骗钱,因为唐钰给他的钱不是拿去还债,而是一夜输光了。
他只能找夜司寒要了。
他相信,150万对夜司寒来说,不过是牛之一毛。
可眼前的夜司寒在他说完后,眼神都变得渗人。
让人觉得自己是站在了寒冬腊月里。
夜司寒阴戾的视线扫向肖煜,肖煜立刻领会,拿出手机给唐钰的死机打电话,听到说什么后,吩咐,“去看唐小姐在不在病房,如果在,别让她走了。”
没多久,听到电话里司机惊慌的声音后,肖煜的脸色都变了。
挂断电话,又即刻给医院的院长打电话。
夜司寒带着浑身的戾气上了车。
李雪正在吃着苹果,就看到一男的进来找唐钰,说是唐钰的司机,还问她唐钰是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等男人走后,就给唐钰打电话。
结果是无人接听。
因为唐钰进入手术室前,手机什么的都放在了外面。
此时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唐钰甚是紧张,和生孩子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迎接新生命,一个是扼杀。
心里痛苦难受的同时,还要承受违背夜司寒的压力。
更清楚在夜司寒得知她把孩子打掉后会是怎样的暴怒。
可孩子真的不能留。
她不敢留……
手背上传来刺痛,尖利的针头已经扎进皮肉。
这是通过静脉挂水的方式将麻醉剂输入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