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站在路边。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黑沉沉地压在心口,紧张又不安。
真的能逃得掉么?
不,为了夜彧礼和李雪,她也要成功!
唐钰转身回到出租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也不准备带多久,就一个行李箱。
然后将四小只剩余的东西藏在楼道里,整理地房间里没有孩子们生活过的痕迹。
最后唐钰就待在屋子里等夜彧礼的电话。
现在的时间才六点钟。
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
手机紧紧地捏在手上,随时和李雪保持联系。
手机里还有夜司寒安装的定位器,只要知道它的存在,有的时候也不算坏事。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夜彧礼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打的去海边,坐游轮走。
护照什么的,都已经安排好。
唐钰拎着行李箱离开,在路边打了车,直达码头。
将现金付给了司机后下车。
不远处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夜彧礼,夜彧礼长身玉立,穿着轻薄的风衣,身边立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那场景,就好像是在等待一起私奔的爱人。
看到唐钰,招了下手。
唐钰拉着行李箱过去,“等很久了么?”
“刚到。”夜彧礼拉过她的行李箱,“走了。”
“我来拿就好了。”唐钰不好意思。
“你走太慢。”夜彧礼身长腿长,拉着两个行李箱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三天后,唐钰和夜彧礼成功到了另一个国度。
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
他们先是去附近的一个国家,再转机。
也不用担心被查到,因为夜彧礼全程靠金钱贿赂,一路通畅。
当晚,夜司寒出现在李雪的出租屋内,里面整洁,却没有人在。
站在桌边,手指划过,指腹上沾着一层灰。
可见有几天没住人了。
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手机,屏幕上面有个红点在闪着,那是定位器的位置。
夜司寒走了几步,来到鞋柜前,将鞋盒打开,里面正躺着唐钰的那部手机。
定位器发现了啊?
所以那天去见夜彧礼并不是拿错手机。
居然被她算计了。
夜司寒的黑眸阴寒地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让人恐惧的戾气。
保镖走到门口,颔首,“夜先生,出入小区的监控器已经被人破坏了。”
也就是说,不知道唐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夜司寒的面目几乎狰狞。
唐钰提前和剧组请假,他没当回事,毕竟被折磨了一夜的身体需要恢复。
还能跑得动,真是让他意外啊……
“真是一点没学聪明。”夜司寒怒极反笑,在这深夜里极其渗人。
唐钰到了夜彧礼安排好的公寓里后,拿着夜彧礼的手机给李雪打电话。
李雪在国内,目的地离京都较远的一处城市。
她的行踪也是经过处理的,不会被查到。
在背景里听到四小只奶声奶气地叫‘麻麻’。
唐钰心里一阵心酸,她好想孩子们……
可是现在需要忍住。
她得先和夜彧礼分开,有自己的住处,再让孩子们过来。
打完电话走进屋子,将手机给夜彧礼,“雪姐要过来和我住,所以,我想重新找地方。”
“这里没人住。”
“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想再麻烦你了。”
“这么客气?”夜彧礼打趣。
唐钰瞪了下他,“反正这次的事情幸亏有你,要不然现在还困在京都的。”
夜彧礼看着她没说话,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对她还有情愫。
唐钰视线略微闪躲,随后听到夜彧礼说,“你先休息。”
“你去哪里?”
“我有地方住。”
夜彧礼去的地方是附近的酒店。
这里的住处本来也不是他的,而是朋友的。
夜司寒并不难猜到是谁带走了唐钰,只要去查,他房产的位置就会曝光,藏在里面的唐钰会很快被找到。
夜彧礼离开后,唐钰并未去休息,而是用了书房里的电脑。
查租房信息。
租的房子地址不会告诉夜彧礼的。
她不仅要离开京都,脱离夜司寒的掌控,也要消失在夜彧礼的人生中。
她不是看不出夜彧礼对她的感情,可,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看了一个多小时后,实在是困,便去床上躺着睡觉了。
这一睡睡了好几个小时。
因为要倒时差,醒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
肚子饿地咕咕叫。
一边往房间外走,一边寻思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面包?三明治?将就着吧……
忽然,鼻息间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唐钰循着香味走进厨房,看到了厨房里背对着做饭的男人。
笔挺的身材,袖子挽到手臂上面,游刃有余地掌勺,绝对不是第一次下厨了。
不用看脸,也知道是夜彧礼。
以前在他的住处,他也是这样给她做吃的。
那时候她还想着,以后有个会做饭的老公该有多幸福。
“醒了?”
唐钰的思绪被打断,夜彧礼正偏过脸来看她,“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在这里做饭啊?”
“国外的食物你吃不惯。”夜彧礼将菜端上桌。“坐着,马上好。”
唐钰哪能真坐在那里等吃的,忙去里面端菜,盛饭。
那时候读书,她跟夜彧礼抱怨最多的就是不喜欢吃国外的饮食,然后夜彧礼会给她做好中餐,直接送到她的学校。
同学们可羡慕了。
四菜一汤,都是唐钰喜欢吃的菜。
吃着吃着,总恍惚这是在三四年前,她还和夜彧礼在一起的时光……
“以后想吃就跟我说。”夜彧礼专注着吃饭的唐钰。
对他来说,同样的恍惚,他和唐钰从未分开过……
“没事,我现在已经学会做饭了。”唐钰间接拒绝。
夜彧礼的眸色变了变,对她的疏离没有说什么。
现在不在京都,没有夜司寒,只有他们两个,便已经足够。
“怎么会做饭的?我记得当初你学做饭差点把房子给炸了。”
唐钰嘴里咀嚼着肉,咽下去之后才说,“也学了很久,外面的吃不惯。”
事实上是为了四小只学的,哪怕手指被切伤,烧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一遍遍尝试。
她都没说,那时候学做饭,焦头烂额的时候,总是会想起给她做饭的夜彧礼。
一半愤恨,一半伤感。
愤恨被渣。
伤感对她那么好的夜彧礼会找别的女人。
然后回头看看嗷嗷待哺的四只小萌娃,心境神奇般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