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主帅营帐外,陶南求见。
“进来…”
陶南手里拿了一封信走进来,双手呈上道:
“参见副将,今日辰时,敌军派来信使送来此信”
施青落接过信打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行字:
若想让你们主帅平安无事,就让戴面具的那个出战。
施青落明白,心里冷哼,原来郑啸还未把他的身份汇报给景寒,看来他们的联盟也并不是很牢固嘛。
笔迹不是郑啸的,也不是郑怀安的,想来应该是那景寒写的,看着落笔力道,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见施青落没有动静,陶南忍不住恭敬的问道:
“副将,信上写了什么?”
“炎国大皇子景寒,让我出战”
陶南是亲眼见过嘉南关一战的,知道那景寒不是个好对付的,估摸着是记着上次副将伤他之仇,便一脸担忧道:
“副将,那您要应战吗?”
施青落点头,准备准备,跟我出战。
陶南:“可”
施青落:“怎么了?”
陶南:“您的右手”
昨夜他们来时施青落虽已处理好伤口,但是他无意间看到了藏在她袖下的白色绷带。
施青落倒是没想到陶南是个心细之人,她淡淡开口:
“无事此事你知晓便行,无需张扬”
“属下明白”
“走吧,你跟我一起,让赵副将留在营地坐镇”
“是”
雍城外———
时隔两年,施青落再一次在这里眺望雍城城楼,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那时她经常和郑怀安两人,在城外打马比试骑射,每次都会比郑怀安多猎得一只猎物,也不知道是不是郑怀安有意让她。
也是如今这个位置吧,她看着那个少年郎指着这片土地,凌云壮志的说着他的伟大抱负。
可如今,物是人非,两人已是对立。
景寒得知面具人真的来应战了,来了兴致,带着将士就出了城门。
景寒熟络的打着招呼:
“小子,好久不见啊”
施青落没大多情绪起伏,只是回了句:
“本来就没想再见你,谁知你命还挺硬,让你逃过一劫”
景寒被施青落这一呛,挑了挑眉道:
“不是本殿命硬,是你武功实在不济了些”
“哦~那看来是我记错了,那日嘉泽关逃走的不是大皇子您呀”
景寒抽了抽嘴角,脸色有些绿,那是他的第一个败绩,也是他最不愿提及的耻辱。
“小子,你倒还是那般牙尖嘴利”
施青落还是那般淡淡的道:
“殿下过奖了”
城楼上听着两人对话的景沅用肩撞了撞旁边的沈梨白,饶有兴趣的说道:
“哎,沈白白,这面具人真是个妙人啊,句句往景寒的痛处戳”
沈梨白还是那般带着病弱温润的样子,咳嗽道:
“确实”
施青落:“殿下,您传信于我,我已赴约,我们主帅呢”
景寒:“你们主帅,那当然是在狱中啊,他杀了我军那么多将士,只是让他尝尝十八般酷刑,没直接一刀杀了他算是便宜他了”
施青落握剑的手明显一紧,已然在暴怒的边缘。
景寒又接着讲到:
“你不知道吧,这主意,还是你们羽国曾经那位郑大将军出的呢,哈哈哈”
施青落在心里默念郑啸的名字,“郑啸老狗,我定亡你”
施青落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压制心中那腾腾燃烧的怒火,用着尽量冷静淡定的语气说道:
“大皇子殿下说吧,如何才能放了我方主帅?”
“如何?我若说我要让你做我的奴隶,任我蹂躏践踏呢”
一旁的陶南忍不住骂道:
“畜生,你们欺人太甚”
对面的吴亦抬起手,对着陶南就是一镖,上次主子说他准头不好,所以这次他特意瞄准了心脏的位置。
施青落将吴亦的动作尽收眼底,抬剑,两器碰撞,发出“叮”的一声后,飞镖掉落。
施青落对着吴亦鄙夷的说了一句。
“都是些喜欢暗箭伤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见自己这镖没打中,吴亦赶紧低头,对着景寒道:
“主子,属下无能”
景寒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说了一句:
“确实无能”
吴亦头埋得更低了。
景寒语气轻浮且戏谑:
“怎么样?小子,需要考虑考虑吗?”
施青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骑在马上,看着景寒,让人看不清表情。
“沈白白,你说这面具人会为了救他们主帅答应吗?”
沈梨白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见施青落半天没反应,景寒得意道:
“怎么?该不会是吓得尿裤子了吧”
说完眼睛还往施青落的下身望去,像是证明一般。
施青落勾唇,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看着对面挑衅自己的景寒:
“殿下,算算日子,你应当还未好全吧…”
景寒收起刚刚的戏谑,表情透露出一丝危险,冷冷道: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施青落瞬间腾起,轻点马背,执剑对准景寒,飞身上前,速度极快。
景寒反应过来,抽出自己的佩剑,骑于马上,在剑快要落下之前,举剑格挡。
施青落悬于半空,用力的握住剑柄往下施压,景寒的剑逐渐被往下压。
景寒抬头,透过那青鸟面具看着施青落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人的眸子长得还挺漂亮,要是把它挖出来,泡在琉璃盏里,应当更好看吧。
景寒突然侧身收剑,脚踢马肚,飞身离开。
施青落也侧身躲开马儿,剑尖触地,剑刃弯曲回弹,施青落顺势弹起,旋转几圈之后。
施青落一身青衣立于马背,剑指景寒,在这白雪皑皑的冬日,她的身影犹如一抹绿芽,为这枯槁的季节增添了一丝生机。
几米之外的景寒看着施青落,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也可以用风姿绰约,清冷孤傲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