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和沈梨白吃饱喝足后就回了住的地方,两人进屋时,已有一人正等在房中,便是那日的黑衣人。
景沅知道,这是又有新情况了,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对着黑衣人说了一句:
“什么事?”
“禀主子郑啸醒了”
景沅倒是没觉得有多意外,只是对旁边的沈梨白道了一句:
“你这现在都学会不用号脉,就知道人啥时候醒了?”
沈梨白也不谦虚,微笑道:
“殿下过奖”
“”
“谁夸奖你了”
景沅忍不住来了个白眼,然后示意黑衣人退下。
“殿下如今作何打算?”
“我做什么打算?难道我还上门献殷勤去拉拢他?”
沈梨白似是斟酌道:
“也不是不可行”
“沈白白,你可别,我才瞧不上他那种人呢”
沈梨白无奈,但若此次不建点功业回去,皇帝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殿下回去准备如何向陛下那交差?”
景沅不以为意道:
“我跟他交什么差,他派我来就没给我实权,让我跟在景寒身后给他打扫战场,给他擦屁股,我还给他交什么差”
沈梨白想了想,也对,横竖也没给他什么实权,到时候怪也怪不到景沅身上,更何况景沅自己都不在乎,他还是少操点心算了。
赤城这边平静了多日,这几日的休养让施屿硕整个人看起来好了不少,脸色也没有前几日那般苍白。
这日,施青落在院子里练剑,施屿硕就在一旁的亭子里坐着,眉眼柔情,嘴角微翘,一脸痴迷的看着舞剑之人。
施青落一套连招,手中软剑在雪地上交错划了几道,剑尖挑起的晶莹的雪花。
冬日的阳光透过锋利的剑刃反射出一道道寒光,一时间,施青落像是处于落雪中的仙子一般清冷。
施屿硕很清楚,施青落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这时,施青落收剑,款款向施屿硕走来。
施屿硕自然的拿起桌上正煮着的茶,倒了一杯递给施青落。
施青落也自然的接下,然后往他旁边的凳子一坐,双手捧杯,像是为了暖手,然后对施屿硕说道:
“阿硕怎么样”
“嗯公主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噗”
施青落这一笑,把施屿硕弄得有点懵,难道自己说得不对?
“阿硕,我是问你你身体怎么样”
施青落捧着茶喝了一口。
“让你好好休息,非要大冷天的坐在这亭子里吹冷风,看我练剑”
“公主,我已经好多了,真的”
施屿硕看着施青落冻红的双手,骨节处有些皲裂,心疼极了,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药瓶。
“公主把手伸过来”
施青落把茶杯放下,然后将手对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表示疑惑,这也没受伤啊。
“公主的手冻伤了,我帮你擦点药”
“嗐……阿硕,这才多大点伤啊……不…”
见施屿硕脸色黑了下来,口中的“用”字被她咽了回去,将手伸到了施屿硕的面前。
虽然她老是让他叫她姐姐,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老是对板着脸的施屿硕很快认怂。
可能是从小时候做坏事被他撞见?还是偷偷溜出去玩被他逮个正着开始?
施屿硕用指腹在药膏上蹭了蹭,然后轻轻的抹到施青落皲裂的骨节处,认真且仔细。
施青落看着施屿硕的侧脸,突然有些不自在,便小心翼翼开口道:
“阿硕,要不我自己来?”
施屿硕明显一怔,刚准备落下的手指有些无所适从的停在半空中。
他抬头,看着施青落有些尴尬的样子,有些失落的说:
“公主是讨厌我吗?”
然后垂下头,一副受伤的表情,施青落赶紧解释:
“不不不不是阿硕自己说的嘛,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们已经都长大了”
“可是以前落姐姐受伤我也帮你抹过药啊,还有上次落姐姐也帮我换药了,不是吗?”
“…”
见施青落不说话,施屿硕将药瓶放在桌子上,然后收回手,情绪也低落了不少。
“公主自己来吧,我先回房了……”
施屿硕转身似是要走,是施青落拉住他的衣袖。
“别…还是你来吧”
施屿硕回过头,施青落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就是见不得施屿硕这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施屿硕继续为她擦药。
“公主明日就要去金峡岭了吧”
施青落点头,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公主,我这几日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施青落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不行,阿硕你不用骗我,你这一次受了多重的伤,我很清楚,所以,你在枫城等我回来便好,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公主”
“阿硕,父皇那边已经回信说给我们派了援军,倒是很让我意外,据我所知,现在能用之兵确实少之又少,你也知道,此次派来之人是赵义”
施屿硕点头,神色也严肃起来:
“赵家二公子,贤妃母家的人”
“听说此人冲动莽撞,虽有将军的名头,但却是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此次不让你跟我同去,不仅是考虑到你的伤势”
“公主,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盯着赵义”
“对,赵义虽是援军,可不一定会听令于倓儿,若是他在军中作妖,我怕…”
“公主,我明白你的担心,我会保护好殿下的”
“阿硕,你,也保护好自己”
“嗯公主放心”
翌日,施青落点了两千兵,准备出发。宇文倓和施屿硕送她出了城门。
“姐姐,拦截不了也不用强求,一定平安回来,我和阿硕哥哥在赤城等你”
“好等我回来”
施屿硕站在一旁看着马上的施青落,神情温柔:
“平安回来”
“嗯”
施青落握住缰绳,将马头掉转:
“出发”
然后带着大军离去,宇文倓和施屿硕回了城,来到城楼上,看着施青落的身影,直至不见。
“阿硕哥哥回去吧”
施屿硕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移动,只是定定的看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
那眼神像极了丈夫担心远行的妻子,不舍担忧
宇文倓也没有继续出声打扰他,只是摇了摇头就去做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