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巳时,景寒便带着吴亦来找郑怀安兴师问罪枫城被攻破之事。
“郑怀安郑怀安给本殿下滚出来”
郑怀安知道,昨日城破之事定是被景寒知晓了,不过昨日大军出城后又折回,这么大阵仗景寒知道了也属正常,可是他一想到父亲还未醒,景寒就来找麻烦,只觉一阵心累。
郑怀安规矩的行礼道:
“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景寒怒笑道:
“所为何事?呵你郑怀安这是打算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怀安不敢”
“不敢?昨日枫城被破,为何到现在都还未来向我禀告?”
“昨日怀安本是带兵去枫城支援父亲的,但未曾想到昨日接应到父亲之时,父亲已然身受重伤,怀安只能带着父亲回到雍城后,昨夜一晚一直都和大夫守在父亲身旁”
“哼避重就轻”
“羽军突然攻城,枫城军力不敌才未能守住,之所以还未向殿下禀告是因为父亲到现在还未醒来,怀安……”
“哼,他郑啸不是号称羽国第一将军吗?怎么被已毛头小子打得屁滚尿流连失两城?嗯~”
郑怀安低着头,似是羞愧,实则是懒得理会他。
景寒见郑怀安不说话,又冷哼道:
“还是说你郑家这些年在羽国就只是挣了些名头,一点实用都没有?你们郑家是不是早就倒戈羽国了,先顺利的假意拿下前三城,等我用从炎国带来的军队攻打嘉泽关时就让我炎国军队全军覆没,让我这炎国皇子差点交待在这羽国地界”
景寒越说越窝火,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被计划好的一样,眉间的怒意只增不减。
郑怀安则没想到景寒会有这样的猜想,顿时间也怒气腾烧,抬起头对上景寒朝他看过来的眼睛,冷言回怼道:
“殿下慎言,郑家为炎国大业在羽国隐忍蛰伏二十余年,父亲的整个青春年华都为炎国今日这一举铺路,每次面对炎国皇帝这般的杀妻仇人,父亲还得服小做低,这般屈辱的生活父亲整整过了二十余年,而今父亲被人所伤,殿下这时候便来兴师问罪,还这般冤枉诋毁父亲,当真是过河拆桥”
“哼过河拆桥?他郑啸何时让本殿渡过这河,而我如今之举怎算拆桥?”
“殿下,恕我直言,您受伤是您自身不足,傲慢轻敌所致,而您却把这些责任推卸到父亲身上,也真算不得什么有担当的男儿”
“郑怀安,你敢讽刺我?当真是给别国当了几年的狗,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认不清自己主子是谁了”
景寒当即抽出自己的佩剑,当即朝郑怀安的方向刺去,而一直在门外悄悄看着的景思思立即冲了出来,挡在郑怀安前面。
她张开双臂,将郑怀安护在身后,景寒看到这突如其来出现当中郑怀安前面的妹妹,只得赶紧收了力道,偏了几分将剑从景思思的耳畔边滑过。
泛着寒光的剑刃划破了景思思的耳朵,几缕青丝落地,景寒收回剑,恶狠狠的盯着景思思,大声怒骂道:
“蠢货,你不要命啦”
景思思也没想到,景寒是真的想对郑怀安下死手,自己本来只是想“美救英雄”帮郑怀安解围来着,直到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刺痛,和景寒的暴怒声,才反应过来。
景思思捂住受伤的耳朵,有些惊恐的看着此时暴怒的皇兄,哆嗦着嘴唇,怯怯的开口道:
“皇皇兄怀安不是那个意思他他只是担心郑将军”
景寒看着如此护着郑怀安的妹妹,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她是他的胞妹,他有时候真想一手捏死她。
“不是那个意思,他郑怀安就差拿手指着本殿说,本殿是废物了”
景思思连连摇头,然后双手扯着郑怀安的衣袖,有些急切的想让郑怀安解释:
“怀安哥哥你快向皇兄解释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只是因为郑将军受伤了,太过忧心才口不择言的”
“怀安哥哥你快说啊”
景思思边说边拽,甚至急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说话也带着哭腔。
倒是在景思思用那沾上血迹的手触碰到他衣袖的时候,郑怀安有些嫌恶的蹙了蹙眉,然后有些不自在的想抽回他的衣服,当然这些动作和嫌弃景思思没有看到。
郑怀安不接景思思的话茬,冷冷说道:
“殿下有在这问罪的功夫,还不如先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应对羽军”
“殿下既然觉得我郑家有异心,那殿下大可自己调兵遣将,去验证是我郑家故意落败,还是羽国带军之人却有几分实力,怀安还得去照顾父亲,就不奉陪殿下了,怀安告退”
郑怀安随意的拱手行了个礼,便直接退下了,也不管身后的景寒什么表情,他也懒得继续和他理论。
看着郑怀安的背影,景寒怒急反笑道:
“哼,郑怀安傲吧,等回了京城,我看你郑家拿什么来傲,以为京城的世家里还有你们的地位吗”
景寒收回眼神,看了一眼景思思,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鄙夷,母妃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景思思知道郑怀安如此挑衅皇兄,一定会被皇兄记恨的,欲解释什么,景寒阴沉沉的先开口道:
“景思思,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待着,不然,我就派人将你送回京城”
景思思看着景寒这副快吃人的样子,结结巴巴开口:
“皇皇兄”
“给我滚”
景寒不等景思思把话说完,直接命令道,景思思则是被吓得像只鹌鹑一样,跌跌撞撞的哭着跑出书房。
景寒背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扶手上撑着脑袋,揉着太阳穴,一手搭在书案上食指轻点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是如此的有力,仿佛能轻易捏碎人的脖颈,眼里则蕴藏着无尽的疯狂,那挑起的嘴角像是在宣告着对一切事物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