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言归正传,君修臣告诉她:“那个女人被程书墨带回了程家,就藏在了程村那片人工湖底下。”
阮倾城吃惊不已。
昨天下午她跟秦泱泱还路过了那片人工湖呢。
“她...不是正常人类,对不对?程爷邀请我们去海底俱乐部那次,我曾看到过她耳朵后面的鳃体。”
人是不该有鳃体的。
君修臣说:“她是人,但她身上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
阮倾城被勾起好奇心,“她怎么了?”
“还记得深海俱乐部的老板是琉璃家族的人吧?”
“记得。”
君修臣告诉她:“琉璃家族是一群极端医学研究者,他们最喜欢用活体做研究,对人体基因改造有着病态般的痴迷。”
“那个女子,被他们注射了一些试验药物,她生病了,皮肤离开水就会皲裂苍老。所以她只能生活在水底。他们还对她的呼吸系统进行了改造...”
阮倾城感到匪夷所思,“这不是犯罪吗!”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你看不见,也不被法律所允许的猎奇事。扶桑国百分之八十的护肤产品,都是琉璃家族研发出来的,他们做的那些事,是得到了扶桑国默许的。”
阮倾城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她突然义愤填膺地骂了句:“狗X的扶桑国!”
君修臣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错了,是狗都不X的扶桑国。”
阮倾城颔首说:“对!”
“昨晚,程书墨病情加重,呕血不止。聂生烟怕给他陪葬,仓皇逃跑时跳进了湖泊,误打误撞发现了那女子的存在。”
“聂生烟把这件事告诉了程老夫人,程老夫人意识到她的身体机能有违常理,便抽了她的血拿去化验。却发现她的血液能缓解程书墨的病症...”
听到这里,阮倾城已经能猜到接下来的走向了。
她神情凝重地问道:“那老婆子,用她的血跟程爷换血了?”
想到司渝的情况,君修臣神情冷厉起来,眸中是嗜血的冷芒。“嗯。她现在失血过多,仍陷于休克沉睡,情况很不好。”
所以他昨晚炸了程家,就是为了抢人?
弄清君修臣炸楼的前因后果,阮倾城不由得想到更多。
就算那女人跟琉璃家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至于让君修臣大动干戈吧?
“她跟梨诺是什么关系?”这是阮倾城脑袋里思考的问题,但她却不受控制地当着君修臣的面问了出来。
问出来后,阮倾城就自暴自弃了。
君修臣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他审视地盯着阮倾城看了片刻,反问她:“你怎么知道她跟梨诺认识?”
“海底俱乐部那次,我无意中看到她说了一句唇语。”
“说了什么?”君修臣那晚都没注意到。
阮倾城:“...她说,梨诺,救我。”
闻言,君修臣沉默下来。
他身上都散发着岑寂气息,像是战斗到最后,只剩下孤身一人的士兵。
须臾,他才沉声开口:“她叫司渝,是梨诺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她们一起长大,亲如姐妹。”
司渝。
听到这个很少见的姓氏,阮倾城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在G国有过一面之缘,还替她做了修复手术的司灵医生。
“司渝跟司灵,她们认识?”
君修臣点头。
阮倾城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她试探询问:“司渝跟司灵,他们跟你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吗?”
“我是指...他们都是当年被暴徒绑架的质子?”
君修臣深深地看了她许久。
“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家人。”
“那梨诺呢?”
这次君修臣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长久。
阮倾城知道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蠢问题。
“你可以不回答的。”阮倾城给自己台阶下。
“她是我们的大师姐。”
君修臣给出的答案,让阮倾城错愕无比。
大师姐?
君修臣放下叠着的长腿。
他俯身拿起茶几桌上的香烟,抽出来一根咬在嘴里,却将打火机递给了阮倾城。
阮倾城会意,主动帮他点烟。
君修臣用左手捏香烟,姿态松散地靠着沙发背,桃花美眸慵懒地眯着。
他看上去像是一头在小憩的雄狮。
他嗓音懒散:“所有孩子里面,只有梨诺不是财阀家族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她小时候很瘦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每次体力考核都垫底。”
“但她很爱冒险,也很聪明。她在生物学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她被誉为是生物学上的奇迹。而她,就是这世界上最有把握医治好程书墨的人。”
阮倾城有些怔然地看着君修臣。
他在提到那位梨诺大师姐的时候,态度很矛盾也很复杂,不像是单纯的爱慕倾心,更多的是尊敬。
他很尊敬梨诺。
这份尊敬,让他的满腔爱意都羞于启齿。
真是不可思议,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连君修臣都不敢开口示爱的女人。
能让君修臣倾心的女人,她连妒忌都没勇气。
她想,那个梨诺大师姐一定很优秀,有她独特的个人魅力。
那样的人,生来就该被仰望。
“你最近忙吗?”君修臣突然问道。
阮倾城猜到了君修臣的意图,她摇头:“不是很忙。”
她主动请缨:“我可以帮你照顾司渝小姐,保证不会泄露她的存在,九哥可以放心。”
“我对你自然是放心的。”君修臣说:“身份又特殊,又是女孩子,我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得麻烦你抽空去照顾她了。”
“都是我该做的。”阮倾城也是愿意帮这个忙的。
拢了拢睡袍的领子,阮倾城从沙发上站起来,“九哥,没别的事,我就先下楼换衣服去了。”
哪知君修臣说:“有事。”
阮倾城只是敷衍一问,听他说还有事,倒愣了下。
“还有什么事?”她乖乖等着。
君修臣不做声。
他仍然靠着沙发,嘴里咬着那根烟,头微微后仰,露出那块突出的勾人的喉结。
慢条斯理地拿开那根烟,君修臣倏然一笑,说:“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我搞君如烨不是因为争权夺利,而是因为做过得罪我的事?”
见阮倾城因为自己的提问绯红了脸,君修臣眼底尽是促狭的笑意,“阮倾城,你一定在偷偷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