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稚撇了撇嘴,正要从人群中走开,迎面姜花兮走了过来。
只见她大晴天的打着雨伞,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烛玄天,对离稚说道:“见过离家阿姐,我是姜家独女姜花兮,婉儿的好友。”
来人虽然表面客气,可实则无理得很,那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离稚一眼。
离稚还有要事,并不想跟她过多纠缠,点了下头便欲离开。
谁知那人脸色一变,竟直接用伞挡住了离稚的去路:“离家阿姐好生无礼。”
离稚有些不耐烦了,冷着脸:“有事?”
姜花兮何时被这样对待过,一时怒火中烧:“我不管你在离王府如何嚣张跋扈,这儿是修仙界,以武为尊!”
说罢,伸出右手,从指尖凝聚出一个巨大水团,不由分说朝离稚砸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离稚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跌倒在泥潭里。
这时,离若婉才缓缓地开口劝道:“花兮别生气,都是我家长姐的不对,我替长姐向你赔罪。”
说完微微弯腰扶了扶,权当赔礼。
姜花兮抬头垂目,鄙夷地看着狼狈的离稚,高傲的说道:“看在婉儿的份儿上,这次就饶了你,凡人就该有凡人的样子。”
说完,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反应的烛玄天,笑着说道:“听说你本是上品玄蛇,跟着这凡人属实是委屈你了,不如跟了我,我能。”
没等她话说完,烛玄天一脸愠气,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站在离稚面前开口道:“笨死了。”
抬手间,离稚身上的水污全部剥离开来,泼向了身后的姜花兮。
姜花兮没想到这妖兽会做如此动作,连忙举起手中的雨伞挡住。
看着自己精美的雨伞被弄脏,气得直跺脚:“你!找死!”
没等她发作,离若婉又上前来。
这姜花兮是姜家独女,从小娇生惯养,被家中的哥哥们宠得没边儿,若跟这玄蛇斗起来伤了分毫,怕是不好收场。
连忙说道:“花兮,别跟她一般见识,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对她使了个眼色,用传音法术悄悄说道:“她是我家嫡女,当众伤了她父亲那儿我不好交代。我答应你,一会儿大会开始,有她好看的。”
听了这话,姜花兮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另一边,离稚气恼得看着烛玄天:“刚刚为什么不帮我?!”
烛玄天翻了个白眼:“本尊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愚笨之人,一个小小的初阶法术而已,竟能让你如此狼狈。今晚加练,不许睡觉!”
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离稚只觉得脸上的黑眼圈又加重了一圈,忍不住哀嚎了几声。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离稚焦急地不停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很快,她便发现,角落里,一群人正对着一个东西嘻嘻哈哈,说着什么。
找到了!
是文沐风!
上一世,文沐风是离稚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个朋友。
文家世代以笔为刀,以画为法,整日里看书写字,格物作画,好不风雅。
而文家家主最喜欢做的,却是生孩子。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文家家主一连娶了几十房妾室,而文沐风是第十九房妾室所出,也是众多子女中资质最差,最不受宠的。
“哈哈哈,你看看他,真是个‘美人儿’呢!”
“恶心死了,臭变态!”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穿裙子竟然比女人还好看,啧啧啧。”
“来,我再给你画个好看的胭脂,哈哈哈。”
一群书生模样的人,围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的男子,那群书生用法术操纵着一根根毛笔,在那人身上画来画去。
而穿红色裙子的男子人,正是文沐风。
他被困在小小的法阵中,无法动弹,任由那群人在他身上胡乱作画。
此刻的他低着头,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从指缝中露出了妖艳的五官,和阴郁的眼神。
另一只手藏在怀里,悄悄地捏了一个复杂的法印。
离稚看到那个眼熟的红裙子,瞳孔缩紧,心脏跟着疼了一下。
在哪里!
不顾众人的目光,离稚径直走向问沐风,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
周围的人被突然闯进来的离稚吓了一跳,待看清离稚的模样,瞬间哄堂大笑起来。
离稚本就不漂亮,经过刚才的一跤,虽然衣服已经干净了,可衣服已经变的皱皱巴巴的,再配上离稚的脸和胖胖的身躯,晒在是不太好看。
“哈哈哈哈,这是哪儿来的丑丫头,怎么,喜欢这个‘小娘子’?”
文无益几人一直在欺辱问沐风,并不知道离稚的身份,此刻看到闯过来的离稚,顿时觉得好笑极了。
离稚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嘲笑,对着站在一旁的烛玄天说道:“把这个打开。”
烛玄天上下打量着眼前被欺负的缩成一团的文沐风,不可察觉的愣了一下。
这小子,刚刚藏在怀里的手,施的是幽冥族独有的摄魂术。
可惜被离稚打断了,又收了回去,不然。
烛玄天抬手,轻而易举的破了结界。
文沐风听到了离稚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挪开了挡着脸的手,映入眼帘的是离稚关切的眼神。
像是确认了某种东西,反手握住了离稚的胳膊,紧紧地抓着。
真好,你还活着。
两人的样子,一时刺得文无益怒火中烧。
尤其是烛玄天,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把他的结界破除了。
在一众兄弟姐妹中丢了面子的文无益恼羞成怒,幻化出一个卷轴,狠辣地说道:“找死!”
文沐风狠狠一推离稚,急切地对离稚说道:“别管我,你快走,我们两个不是他们的对手。”
离稚对着问文沐风俏皮地笑了笑:“别怕,我有打手。”
只见离稚突然朝离若鸿大吼道:“离若鸿,过来!”
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的离若鸿厌烦地眯上了眼睛,可又碍于父亲的交代,不得不走了过去。
“长姐,有何事?”
离稚仿佛没看到离若鸿一脸的不耐烦,看着文说道:“还记得出发前父亲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