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遁·土中潜航!”
鬼鲛的身体沉入地下,青鸟好奇,也钻入地下,看到鬼鲛正如一条海中鲨鱼一般,自由自在地在土地中游泳,破坏着维持法阵的地基。
鬼鲛所过之处,处处土壤翻滚,便是坚石也不能阻挡半分,符文法阵一阵闪烁,符文各自错开,几乎快要不能维持法阵的存在。
但它就是破而不碎。
鬼鲛皱眉,从土壤中钻了出来。
“奇怪,它为什么还能维持结界?”
青鸟也钻出来:“法阵中心。”
他伸手指向村子中间的大榕树:“法阵环绕那里,我刚刚才发现,榕树内部也有符文,它的生命力或许与这个法阵关联。”
“那我们就摧毁那棵树。”
鬼鲛扛着鲛肌冲回村子中央,大榕树下。
一刀斩过,便轻易斩断无数根须,鬼鲛连续挥砍之下,便是独木成林的大榕树,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
被斩断的气根软塌塌倒在地上,竟发出似人一般的痛苦呻吟,却又转瞬即逝。
“住手!”
青鸟在后面大喊,鬼鲛后头望去,看向青鸟手指的方向,一些正在不分场合媾和的年轻人,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半晌,然后停止了动静。
鬼鲛看了一眼鲛肌,再次挥刀斩断一簇气根,回头看去,果然又有一批正在运动的人径直倒下,死了。
这些气根竟然绑定了人命!
青鸟走上前来:“他们都沉浸在幻境中,永无止境地享受欢愉,但又是什么力量把他们的生命力和这颗大树绑在了一起?”
鬼鲛沉默。
“鬼鲛先生,你难道打算强行砍断这颗大树吗?”
青鸟看向前方的巨大榕树林。
独木成林。
就算不看树冠,单单囊括进所有支撑巨大树冠的支柱根和无数垂须气根,这颗大树直径就已经接近百米,一簇簇的支柱根远远望去和树林没有区别。
天知道砍完这么多根,到底会死多少人。
青鸟见鬼鲛捏紧了鲛肌,便知道他下定决心要砍断这棵树。
即便是让那些无辜的村民全部死去。
“鬼鲛先生,不要再背负更多的重量了,我们其实很渺小,承受不起那么重的负担,你就算有一副铁的肩膀,也会被压垮的。我们可不能倒在这里。”
鬼鲛无奈,青鸟嘴碎话多,但他似乎总是能知道自己的想法。
青鸟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和你是一类人,但我比你早一步跳出这个魔圈。”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青鸟点头:“树木体内有符文流动,它确实是这个法阵的重要部分,或许就是阵眼,我需要让它们动起来……大概。”
“你怎么做?你能不伤害这棵树,就做到那样?”
青鸟笑了:“鬼鲛先生,我可是很强的,看好了。”
青鸟带着鬼鲛走到最中间的榕树主干处,伸手贴上树皮。
只见他的手从手臂开始,就化为树干一般,和榕树连接在了一起。
木遁?
鬼鲛印象中,木遁忍者只有两个,一个是传说中的忍者之神千手柱间,另一个是木叶根部的神秘强者,自己就曾跟其交过手。
以青鸟的性格,绝不可能是他们……
等等,“宇智波斑”都还活着,自己都见过宇智波斑了,那千手柱间也不是不可能?
难道他是千手柱间?
鬼鲛仔细打量青鸟。
青鸟皱着眉头,仔细感应树中的符文情况:“应该这样?不,好像应该这样?这是什么?就连我都从未见过……”
这些话听得鬼鲛直皱眉头,感觉不甚靠谱。
大树之上忽然发出嗡鸣之声,青鸟捂着额头,只觉一阵头昏脑涨。
整座大榕树所处的范围,陡然下降,整片地面全都下降下去,凹下去了六米左右。
轰隆隆的地动声彰显出剧烈的变化,鬼鲛和青鸟跳出气根外围,清楚的看见大榕树所在区域,已经不再是小山头,而成了盆地。
榕树范围之外,则是断崖似的外围。
这个区域,变成了一个超大的脸盆。
鬼鲛和青鸟就站在脸盆中。
大树之上的嗡鸣声渐渐整合成一种奇特的频率,竟然逐渐变成了鬼鲛能听懂的语言:“欢迎来到吾之宫殿,可爱的小东西们……”
“青鸟!你干了什么?!”鬼鲛皱眉,那声音直通脑海。
青鸟从树中被弹了出来,摔落到鬼鲛身边,同样听到了那个声音。
音调沙哑,带着慵懒。
青鸟问道:“你是谁?”
一道宏伟带着回音的磅礴之音响起:“吾乃欲望的至尊,享乐的圣主,欢愉的真神,吾名:沙力士。”
青鸟和鬼鲛感觉非常不妙,这声音似乎无处不在。
青鸟小心说道:“真神在上,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误闯神门,请允许我们离开!”
“你们要离开吗?”
这一句轻问忽然就没有了刚才那厚重的气质,宛如一个可怜软弱的小女孩,轻声询问收拾好行囊包裹,出门各奔东西的父母。
这声音微微颤抖着,似有绝望,却又不甘心地希望着什么,只是生理上的心痛压迫了喉咙,声音不由变得喑哑,细微如针,扎人心疼。
鬼鲛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坚强地屏气,使泪水不要流出。
鬼鲛连忙咬住舌头,他才刚刚从一场幻境中逃脱出来,可不能再次沦陷进去,鬼知道青鸟还看不看得起自己了。
青鸟点头:“真神大人,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吗?我们愿意效劳,如果没有的话,能告诉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吗?”
鬼鲛斜眼瞥了青鸟,他还真是个大心脏,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种诡异的状况下他都敢和对方谈条件。
“成为吾之代行者,替吾行走世间,传播沙力士之神名,欢愉之神谕,享乐之神性,吾会赐予汝神选之名。”
青鸟:“那要怎么做呢?”
“像他们一样。”
一条气根须从树冠降下。
鬼鲛和青鸟瞪大了眼睛。
鬼鲛这些年不知杀了多少人,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受到刺骨的恐惧。
“替吾传播艺术之美:
第一件,是音乐之美。”
一条气根须抓着一样东西垂到二人面前。
一张一人高的……竖琴?
之所以说一人高,因为竖琴的前柱就是一个人。
他赤身裸体,双脚上插着巨钉,固定在底座上,肩上扛着琴颈。
这人面上露出享乐的快意,身体不时抽搐,他竟然是活着的。
琴颈则是一个侧着身体,面对着鬼鲛和青鸟弯曲出诡异S形弧度的女人。
S的两个弧形不在身体前后,而在她的身体左右两侧。
她身体前后两面都挂咬着许多人头,人头下方还连接着是脊骨,一直延伸到下方的共鸣箱,被钉在一个肿胀的怪物体内。
箱中传出凝重而优雅的琴声,似静夜中的温馨湖湾,月光在清波中缓缓流动。
如果不细细分辨,决然听不出其中仿若哀嚎嘶叫般的凄厉痛哭。
青鸟沉默了。
……传播……艺术……之美……
鬼鲛第一次感觉世界是如此的恐怖,绝不像过去自己认知的那样简单。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
两人对视一眼。
“第二件,是绘画之美……”
“抱歉了,真神大人,我们帮不了你!你对艺术之……美,的定义,我们完全无法理解,也就无法替你传播这种神谕!”
“我们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