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苏云暖最想看到的,就是霍奕北温柔待烁烁的场面。
只可惜,在她还爱着霍奕北的时候,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如今,她心已死,却突然看到这幅父慈子孝的场面,除了感动之外,还有无限感慨。
假如这件事发生在简相思回来以前,该有多好。
就在苏云暖站在病房门外出神的时候,陆元走了过来。
看到她站在那里,脸上登时浮起笑容:“太太,你来啦,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外发什么呆?不冷吗?”
苏云暖跟他私交不错,两人除了是朋友关系,还是盟友关系。
所以,见到苏云暖,陆元表现的非常热络,不像见到简相思那样中规中矩,身上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十足的诚意。
苏云暖回神,挤出一抹笑容朝他看过去:“没有,这就进去。”
转动门把手,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紧走几步来到烁烁跟前,看也不看霍奕北,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宝贝,你怎么样?还疼吗?”
看到烁烁胳膊上打了石膏,她的心一阵阵抽疼。
忍不住在心底责怪自己:下午的时候,为什么不回梧桐院?
如果她跟着孩子回梧桐院,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越想心中越愧疚,白皙的小脸儿上满是悔恨:“宝贝对不起,都怪妈咪不好,妈咪应该陪你回去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弯下脖子,不停亲吻着孩子幼稚的脸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底的愧悔少一些。
烁烁见到妈咪,脸上顿时就涌现出了笑容,没受伤的那只手勾住苏云暖的脖子,笑的灿烂:“妈咪,这件事和你又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道歉呀?”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你的事啦,你不要觉得愧疚,好不好呀?”
小家伙伸出胖胖的小短手,在苏云暖脸上摸了摸:“妈咪,不怪你哒,你辣么好,没有错了啦。”
稚嫩的童声瞬间治愈了苏云暖受伤的心灵。
她小心翼翼抱着孩子,生怕碰到他打了石膏的胳膊,脸贴着他的脸:“宝贝真好。”
烁烁也亲昵的蹭着她的脸,脸上满是笑容:“妈咪,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一个红包,我们就能回到最初,我永远是你最爱的宝贝。”
逗得处在煽情中的苏云暖突然就乐了。
抱住孩子圆溜溜的小脑袋,重重在他脑袋上亲了一口:“好,妈咪给你发红包,永远爱我的宝贝。”
着急归着急,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不安的心放回肚子里。
虽然打了石膏,问题应该不大,否则的话,孩子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
苏云暖抱着宝贝儿子哄了没几分钟,小家伙就两眼一闭,趴在她胳膊上睡着了。
看着儿子睡着的小模样,苏云暖不忍吵醒他。
用最轻柔的动作把孩子放回病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温柔的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慈爱。
此时此刻,她眼里只有烁烁,再容不下旁的。
天地万物在她眼里,都及不过烁烁。
霍奕北坐在病床边,一直在等苏云暖注意到自己。
然而……
这个女人就像瞎了一样,不仅一记正眼没给过他,反而一点反应没有,彻头彻尾把他当空气。
霍奕北满腹怨怒。
眼看苏云暖完全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咬着后槽牙叫她的名字:“苏!云!暖!”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云暖怜爱的看了看已经睡踏实的儿子,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眼神看向霍奕北:“有什么事出去说!”
正好,她还有问题要问他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留陆元在病房照看烁烁。
苏云暖走在前面,确定这里离烁烁病房比较远,就算两个人很大声的吵架也不会影响到孩子,她才停下脚步。
回过身来,满眼怨恨望着霍奕北:“就因为烁烁不是你亲生,所以你才能狠得下心来让他受伤,是吗?”
“霍奕北,烁烁是我的孩子,我并没有让你带他走,你可以不爱,但请不要伤害!”
最后这一句,她是吼出来的。
幸好烁烁只是简单的小伤,如果孩子伤的严重,她一定会跟霍奕北拼命。
就算不是他的对手,她也不会放弃。
烁烁就是她的底线!
一想到孩子小小身子上打着石膏,苏云暖就心疼无比,眼底有泪光浮现。
霍奕北看着女人满是泪光的眼睛,有一瞬间动容。
他甚至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来到苏云暖的脸上,想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可……
苏云暖躲开了。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躲得奇快无比,避他如蛇蝎。
看着女人闪避自己的动作,男人微微惊愕,眸光满是不敢置信。
“烁烁之所以弄成这样,我有责任,但也不全是我的错。”
看到苏云暖要跟自己拼命的模样,他没有再激怒她,而是尝试着解释。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来不及…”
苏云暖处在暴怒边缘,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一心认为霍奕北虐待烁烁。
“如果不是你强行带走烁烁,会这样吗?”
“假如孩子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他发生这样的意外!”
“烁烁不是你亲生,我从来没要求过你像亲生父亲一样对他,可你不能这样伤害他!”
她紧紧握着拳头,眼底满是愤懑,泪光浮荡在眼底,看仇人般盯着霍奕北。
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别跟我解释,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今天的事,如果不是你强行带走烁烁,根本不会发生,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微弱的灯光下,她的眼角泛着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嘴角微微抽动,竭力隐忍着悲伤,不让泪水流下来。
霍奕北对上那双满是怨恨的眸子,再次尝试解释:“烁烁是从儿童椅上摔下来的,我当时虽然在旁边,但反应不及…”
苏云暖突然大吼:“够了!”
“我不想听你那些无谓的解释!我只要你离我们母子远远的!”
她双手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每说一个字就颤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