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咒语的念动,祭坛上的香火突然旺盛起来,星星点点,香烟袅袅婷婷,直直向上飘去。
明明空气中流通着风速,可香烟却不受阻碍。
这让几个来帮忙迁坟的村里人震惊不已,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只以为是烟花了。
随着香烟的汩汩流入,曹秀丽的魂魄仿佛得到了滋养,逐渐凝实起来。
它的身影在祭坛前若隐若现,秦乔看向它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众人:——
一脸惊悚。
“她在跟谁说话?”
“不知道,但我总感觉冷嗖嗖的!”
“今天7度,降温了!”
“感觉她在跟鬼说话,毕竟在坟前。”
秦乔无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淡淡地看向曹秀丽。
曹秀丽温柔一笑。
“谢谢你,帮我给他带句话,他很好,若有下辈子,我希望还能做他的妻子。”
秦乔点头:“好!”
曹秀丽一脸释怀,身影在香烟中渐渐变得透明,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在它消失后,香烟也慢慢地消散开,不再直直向上。
祭坛上的香火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至此,迁坟完毕。
秦乔等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群神色匆匆的村民,赵老爷子让自家儿子过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爸,是童家村的人,说是跑了个媳妇,过来找人。”
赵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摆摆手,“别多管闲事,走吧,回去!”
秦乔眯了眯眼,给地下鬼使了个眼色,片刻,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南烟和顾威都是军人出身,对旁人的情绪有着天生的敏感和警惕,一听说‘媳妇跑了’,又有这么多人拿着锄头、铁锹、棍棒等焦急找人,顿时明白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层的问题。
南烟靠近顾威,压低声音问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
她虽然没把话说全,但顾威却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压下眼底的隐晦目光,“等等再说。”
却不想秦乔走过来,也压着嗓子说道,“那跑了的媳妇是他们花钱买来的大学生。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是被人贩子卖掉的。”
“你怎么知道?”顾威下意识问道。
秦乔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问了个白痴的问道,“那你说黄爷爷为什么要我来迁坟?”
呃——
顾威尴尬地笑了笑,他倒是忘了秦乔的能力。
“怎么办,帮不帮?”
秦乔摇摇头,“暂时不要管。”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冲动的,若现在出手帮忙,保不齐会不会被打死。
一群人转过身下山。
秦乔三人原本是打算中午走的,但赵家人太热情了,非要留人吃饭,想到回来时遇见的童家村人,三人默契地留下了。
吃完饭,门外就有人大喊起来,听着样子像是对骂起来。
“怎么回事?”
“听说跑了的小媳妇被找到了,就藏在田沧海家,那家子人你也知道,一家子都当过武警,遇到这样的事肯定要管一管,现在正在要人呢!”
“村里人都来了,爸,赶紧出去看一下吧!”
秦乔三人相视一眼,立刻跟了出去。
——
一出大门,便见到了门外昨天那帮人,手持着各种农作物工具,个个怒目而视地站在门外。
门内是三个铁血气质的男人,他们手里每人一把铁锹,村民们倒是被震得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早就冲进来了。
“老田家的,你赶紧把我媳妇交出来,有人看见她进你家门了,别想抵赖。”
门外,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一手叉腰,一手持铁锹,对着田家扯脖子高喊。
站在大门里,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冷笑一声,赖巴巴地说道,“你说你媳妇在我家就在我家,我还说我家钱躺在你家银行卡里呢,你敢不敢还给我?”
秦乔听闻扑哧一声笑了。
“你,你无理取闹!我亲眼看见我媳妇在你家,你敢不敢让我搜?”邋遢的中年人恼羞成怒道。
人高马大的男人双臂环胸,眼神满是嫌弃,“你想搜?你以为你是谁?警察来了都不敢私闯民宅,你以为你是谁?有能耐你现在就报警,说我扣押你媳妇了,我看警察抓你还是抓我!”
周通村都知道童家村的孟老瞎子是个老光棍,去年用所有积蓄买了个大学生媳妇,他要是敢报警,指不定谁被抓。
田茂就是笃定孟老瞎子不敢报警,所以才会耍赖。
孟老瞎子怒不可遏,刚要上前硬闯,却被一个身形消瘦,眼神矍铄,面相十分刻薄的老人走出来。
他就是童家村的老村长。
“老田家的,你们真要和我童家村为敌吗?”
田沧海懒懒地看他一眼,扔掉手中的焊烟蒂,漫不经心道,“童老村长,坏事做多了,是会看见鬼的,你就不怕被鬼缠身吗?”
他就这么随口一说,秦乔却眼眸微微一亮。
童老村长老脸一沉,他们老一辈儿的人最忌讳这些,这些年他们童家村做的缺德事,周围村子都知道,童家村俨然成了老鼠屎。
这些年来,没有姑娘愿意嫁娶童家村人,无论家境怎么样,只要是从童家村里出来的人,周围村子的人都会避之不及。
为此,童家村的姑娘不是出去打工,就是搬离老家,剩下的基本都成了光棍。
无奈之下,有人暗地里偷偷买媳妇,之后整个村子都来效仿,几年过去,村子的风气越来越偏,简直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
田家一家子都是当过兵的,最看不惯童家村的所作所为,他们想过报警,但老村长上面有人,那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作为,加之童家村又报复心强,举报的人没少吃亏,久而久之就没人再管了。
“哼,我们童家村的事你最好少管,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们就直接冲进去。”
姜还是老的辣,老村长压根不管什么叫私闯民宅,挥挥手就要让童家村人闯进去。
田沧海大概也知道老村长是什么人,默默地从后腰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田家人见状,从怀里,兜里,裤腰带上纷纷抽出‘武器’。
有斧头,菜刀,杀猪刀,五花八门,就在众人一脸震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一道‘腾腾腾腾’的声音。
众人下意识看向屋里走出来的老太太——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拎着一架开了火的油锯,正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老村长。
“我看谁敢!”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一句话,让想要冲进去的童家人吓得纷纷后退。
她身后,默默走出一个满脸麻木沧桑的女人,女人年纪不到20,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霜雨雪,她的眼神是麻木的,空洞的,也是超越一切的绝望和恨——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恶狠狠地扫过童家村人,癫狂道:“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你们,我死无所谓,我早就不想回来,但我死前,一定要拉几个垫背的。”
她一个个指过去,“你,你,还是你,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