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们这里没有醒酒汤!”
张翼刚想骂“没有醒酒汤开什么夜总会”,旁边的薄暮寒来了一句“我没醉”,然后侧身朝着旁边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他身旁的两个女郎见状,马上跑开,捂着鼻子,娇滴滴的说:“哎呀臭死了!”
江轻舟冷眼看着薄暮寒要死不活的样子,凉凉的说:“薄先生花钱还是没花到位!”
如果是她,直接甩给那两个女郎几张钞票,看他们还嫌自己臭?
“阿寒都醉成这样了,大小姐就别说风凉话了!”
夜总会大厅人来人往,都是些商界的熟面孔,张翼怕薄暮寒现在这个样子影响他自身的形象,遂对江轻舟说。
“大小姐预定的包厢是几号房来着,把阿寒扶过去,我去隔壁饭店给他弄碗醒酒汤,先让他醒醒酒再说!”
江轻舟坐着没动。
“大小姐!!”
江轻舟忽地的起身朝着走廊的方向走去。
“大小姐你干什么去,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喝得醉醺醺的薄暮寒竟然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江轻舟的方向追了过去。
张翼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醉成这样自己还能走,真是神人!”
原来江轻舟并没有去哪,而是去了自己预定的包厢。
进去后,她把包厢里所有的灯都打开,里面顿时恍若白昼。
张翼把薄暮寒扶到沙发上。
“大小姐你帮我看看一会儿阿寒,我去给他买醒酒汤。”
江轻舟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喝着白开水。
张翼看着她,“把人给你留这了啊,出了问题大小姐你可得负责!”
江轻舟还是没有说话,张翼凝视了她几秒,然后就走了。
包厢里只剩下江轻舟和薄暮寒两个人。
两个人坐着位置离得很远,可谓包厢的南北极。
张翼走的时候没把包厢的门关好,门开了半扇,刚才把两个女郎在虚掩的门外跃跃欲试。
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
包厢里灯光很亮,江轻舟和薄暮寒脸上的表情都无处遁形。
一个冷漠,一个痛苦。
薄暮寒靠着沙发的角落,微微仰着头,额角的发丝自然垂落,遮掩住他半边闭着的眼。
包厢里很安静,静的能听见薄暮寒难受的喘息声。
“给我倒杯水!”他突然喃喃着说。
江轻舟没动。
过了十几秒,他微微睁开眼,虚虚的朝江轻舟的方向指了一下。
“你,帮我倒杯水!”
江轻舟从茶几上拿起来一个透明的杯子,去卫生间接了半杯冷水,她没有递给薄暮寒手里让喝,而是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
冰冷的水珠从薄暮寒帅气的脸上一道道流下,滴在他昂贵的衣服上。
被冷水一激灵,他似乎清醒了几分。
他愤怒的抬头望着她,眼底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泛起的血丝。
“你干什么?”
江轻舟扯了扯唇角,“还喝水吗?”
“我不过想让你帮我倒杯水,你就这么对我?”
“对,就这么对你!”
“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
恼羞成怒的薄暮寒一把把江轻舟拉到自己身边,眼底是凌乱的怒气。
“给我倒一杯水也不行?”
“不行。”
“之前我给你倒过那么多次水,为什么你给我倒就不行?!”
“因为我不喜欢犯贱!”
薄暮寒眼里的怒气全都彰显出来。
“你说我,犯贱?!”
他抓着江轻舟纤细的手腕,手腕都被他抓住一道血痕,江轻舟一声不吭。
她在努力激怒他,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恶战添柴加火。
血红的朱砂手串被他一并抓住,珠子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烙下明灭的痕迹。
公关经理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看向薄暮寒,讨好的问他。
“先生,所有的公主都集结完毕,您是现在挑还是再等一会儿?”
“滚”薄暮寒冲她大吼。
她抖了抖,赶紧撤了出去。
江轻舟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望着薄暮寒那张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
“我是不是碍着薄先生好事了?”
“要不,我走?”
“差点忘了,这里是我预定的包间,要走也是薄先生走!”
“赶紧走吧,外面有好多美女等着你,春宵一刻值千金!”
薄暮寒的双眸像是注了墨,黑的吓人。
“看我干什么?去啊!”
江轻舟反抓住他的手,试图把他拉起来推出去。
薄暮寒往自己的方向一用力,她就跌入了他的怀里。
“你为什么不生气?”
江轻舟冷哼:“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刚才生气了,不然不会用水泼我!”
江轻舟笑了笑。
“有受虐倾向?我不介意再泼你一次,让你再高兴高兴!”
“口是行非的女人!”薄暮寒咬牙说完,然后单手扣着江轻舟的后脑勺,嘴唇就印在她的嘴唇上。
江轻舟着实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套。
她捶打着他,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
放开我,你个酒鬼!
可是越挣扎,他把她搂的越紧,亲她亲的越猛烈。
张翼就是在他们两个极度对抗的时候拎着一个塑料袋推门进来。
“没找到卖醒酒汤的地方,我买了一盒葡萄……”
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薄暮寒跟江轻舟怎么说呢,他能隐隐预约感觉到薄暮寒对江轻舟的不同,但江轻舟毕竟是江家的大小姐,身份悬殊,就算薄暮寒真的喜欢江轻舟,碍着门第家庭身份地位等因素,冷静克制的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太过出格的事。
但眼前的一幕结结实实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薄暮寒这人,是真大胆!
“对不起,我……你们继续!”
张翼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然后尴尬的转身往外走。
江轻舟终于得意逃脱薄暮寒的束缚,冲外面的张翼低吼。
“给我滚进来!”
然后她当着张翼的面,结结实实的给了薄暮寒一巴掌。
“啪!”干脆,响亮,透彻!
张翼又惊呆了。
薄暮寒做的是不对,但江轻舟也不能打人啊!
而且还当着他的面打,这让好面子的薄暮寒脸往哪搁?
“清醒了吗?”江轻舟居高临下的站在薄暮寒面前,面若寒霜。
薄暮寒眼底雾蒙蒙的迷离渐渐散去,只剩下一抹冷彻的清明。
“这就是的答案。”
“好,很好!”
后面三个字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