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寒眸色变得阴沉下来。
同时人也冷静下来。
他坐到椅子上,首次当着江轻舟的面点燃一支烟。
“告诉我,谁在你面前乱造谣?”
“没人在我面前造谣,我只是跟薄总开个玩笑。薄总怎么变得这么严肃,难道被我猜对了?”江轻舟歪着头,调笑着说。
薄暮寒吸了口烟,看了他一眼,“不要乱猜。”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响起笃笃的敲门声,沈逸过去开门。
“你是?”
“我是叶家的管家,我家少爷现在在贵公司楼下,他来接江小姐上学。”
以此同时,江轻舟受到了叶子辰发来的信息。
“我越想越觉得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薄暮寒,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对抗的了一个大男人?你父亲如果真出了事,叶家责无旁贷,下来吧,我带你去见我父亲,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江轻舟刚看完信息,叶家的管家走进来说:“江小姐,请我跟我走吧!”
江轻舟沉思半晌。
如果江如海真的在薄暮寒手里,他断然不会亲口承认,想要搞清楚此事,还得暗中调查才行。
她做作的拍了一下额头,“我真是气晕了,忘了今天还有课。”
她抬头看向薄暮寒:“薄总,我父亲还有公司的事暂时交给你了,我去学校上课了,对了,风州的事好好考虑一下,我保证不给你添乱子。”
她冲薄暮寒挥挥手,“走了,再见!”
江轻舟跟叶家的管家走后,沈逸把办公室的门关好。
“江轻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感觉她怪怪的?”她拧着额头小声对薄暮寒说。
薄暮寒掀起冷彻的眸子,“知道什么?”
看他的样子,沈逸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什么没什么,我胡乱说的!”
江轻舟从江氏大楼里出来,叶子辰的车就停在门口,她一出来就能看见。
车里。
“你总算下来了,害我担心半天,薄暮寒没伤害你吧?”叶子辰望着江轻舟关切的问。
江轻舟摇摇头,“他现在还不敢。”
“走,我带你去见我的父亲,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子辰!”江轻舟突然打断叶子辰的话。
叶子辰疑惑的看着她。
江轻舟抿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我不想叶家过早的参与到我们家的内部斗争中。”
上一世她也是当过女总裁的人,太清楚商人之间最看重的是什么。
江氏现在对叶家还有利,他会帮着江家。
如果江家把所有的糜烂和残破剥开给叶家看,叶家了解了江氏的一切,他们了解到江氏内部早腐朽成一堆烂泥,叶家还会不遗余力的帮她吗?
她不敢赌,因为她现在还没足够的筹码。
何况,受人恩惠是要还的,叶家帮了她,她拿什么去还?
受制于人,不如自己靠自己。
自己实在没办法了,再做其他考虑。
叶子辰皱了一下好看的额头,“你不信任我?”
江轻舟扯唇笑了笑,“看你想哪去了,我怕麻烦你。”
“现在的局面我还能控制,暂时不用你们帮忙,等我实在没办法了,我会跟你说的。”
叶子辰盯看着江轻舟,盯看着,盯看着他就笑了。
“我突然发现你跟传闻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传闻中的江轻舟,刁难,任性,霸道,胡作非为,不学无术。
在年轻一代的富二代中,是有名的女混子。
叶家刚开始说要跟江家联姻的时候,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觉得江轻舟那样的人根本配不上自己。
在学校碰见她,碍于修养,也会跟他好好说话,但是心里却跟其他人一样对她很是看不起。
但是渐渐地他发现,江轻舟根本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
接触越深,越觉得传闻简直胡说八道。
明明江轻舟是个懂事,睿智,上进,又美丽的好女孩儿。
外界怎么把她传成那样?
江轻舟笑了笑,“外面的形象都是别人给的,你不用在意。”
“你让司机开到天桥那边就放我下来吧,我去那附近办点事。”
薄暮寒手里正在抓项目的合作方在那边办公,她要过去会会他。
“真的不用我帮你?”叶子辰问。
“嗯。”
“那你父亲……”
“也可能是造谣。”
江如海的病历她看过去了,食道癌晚期。
她虽恨他,但看到这个结果,她的心还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是她的父亲,打碎骨头还连着筋,血缘这种东西不会因为有矛盾而断裂。
他养过她,对她有养鱼之情。
她想过一百种对付他的办法,却独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结果
上一世虽然早就经过了这种生离死别,可事情再次发生,她还是有种撕心裂肺的痛。
她可以恨他,却不想他死。
在叶子辰疑惑的目光中,江轻舟抿了一下唇,“薄暮寒说,我父亲去南州疗养了,并不是被人有策划的抓起来。”
其实江轻舟根本不信薄暮寒的话,但此刻她却十分想自欺欺人一次,江如海的失踪没有阴谋没有内幕,他就是怕爱他的人担心,躲起来治病去了。
治完病就会回来。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那样薄暮寒就洗脱了嫌疑,你就不用跟他斗来斗去了。”
叶子辰这种被爱包围长大的人,对黑暗残暴的事情有种钝力感,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坏的人,他们那么坏,完全是个人主观判断。
江轻舟扯唇笑了笑。
洗脱嫌疑……
他哪里知道,她跟薄暮寒的仇恨上辈子就种下了,不管他有没有参与江如海的这次失踪,她和他都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
“前面好像能停车,就把我放到那吧!”江轻舟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暂时停车的标识说。
司机听了她的话,开始减速,最后把车稳稳的停在她指定的地点。
“这两天你都不用去上课吧,用不用我帮你请假?”下车前,叶子辰问江轻舟。
“不用,我今天上午没课,忙完今天上午,我下午就上课。”
“感觉你好辛苦!”叶子辰有点心疼的说。
江轻舟笑了笑,“安逸是留给死人的,活着的人谁不辛苦?辛苦就对了!”
她从叶子辰的车里下来,信步上了天桥。
刚上了几节台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跑着与她擦肩而过。
“你个小贼给我站住,吃包子不给钱,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