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江如海本想展现慈父的一面,但是这个亲生女儿太气人了,总能让刚缓和的父女关系重新恶性循环。
“说重点是吧,好,那我就给你说重点!”
江如海一屁股坐在江轻舟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今天在学校,为什么让你妹妹下不了台,你妹妹又没惹你!?”
“跟同学窜通好出一道数学题,自己先背好答案,然后让你妹妹出丑。这么卑鄙的手段亏你想的出来!”
“想要赢别人就好好学习,拿出来点真才实学。暗箱操作,弄虚作假算什么本事?”
“我江如海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
烦透了!
江轻舟真他么烦透了!
不过是初恋情人的女儿,又不是自己的亲生的,怎么每次袒护的跟掌上明珠似的?
都说她恋爱脑,迷恋薄暮寒成了魔。
她的父亲江如海才是最大的恋爱脑,就因为那个叫马美如的女人说想他了,他就开车奔赴千里去见她,连自己的结发妻子最后一面都错过了。
结发妻子去世不到三个月,她就大张旗鼓的娶了马美如。
不仅如此,他还把马美如的女儿视为己出,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宠爱。
若不是江轻舟的母亲生前早早的把江轻舟立为江氏的继承人,恐怕他连全部家产也都拱手让出去。
江轻舟不耐的揉了揉眉心。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上楼睡觉了!”
她刚站起来就被江如海拦下。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考试作弊,不争气,琴棋书画没一样能拿出手。每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你妈如果在天有灵,肯定会被气疯!”
提到自己的母亲,江轻舟的眼神瞬间冷了。
“不许提我妈,你不配!”
“啪!”怒极的江如海一巴掌扇到了江轻舟的脸上。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早知道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我誓死也不会跟你妈结婚!”
江轻舟的脸很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掉不下来。
她咬紧牙关冷哼一声,“承认了吧,你根本不爱我妈,你之所以跟她结婚完全是看中了她的钱和社会地位。”
“你……”
江如海扬手又要打江轻舟,这次没有得逞,手腕被江轻舟紧紧抓住。
“你养过我,刚才那一巴掌我受了,但是这一巴掌事关我母亲……”
她抓着江如海狠狠向后一推,“你不配!”
冷冽美艳的眼神一转,江轻舟娉娉袅袅的上了楼。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江如海颓然的坐到沙发上,手撑着头,额角蹦出几根白发,添了几分苍老。
江轻舟刚回到自己房间就接到夏雨泽的电话。
“喂,舟舟,到家了吧?你到底怎么了?”
江轻舟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靠阳台站着:“什么怎么了?”
“你今天请那几个学霸吃饭,让他们以后多帮助你学习,这事我怎么也想不通。你浑浑噩噩的这么多年,怎么突然想当好学生了呢?”
江轻舟微微一笑,“当好学生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这也太怪异了!”
在上学这一块儿,他和江轻舟从小大一直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作业能不写就不写,考试能不考就不考,反正他们两家家里都有钱,将来饿不死就行。
他本想着在大学继续混日子,他的学渣搭子突然声称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以让他接受。
江轻舟转了个身,望向无尽黑暗的苍穹,正色道:“蹉跎了那么多年,该醒悟了!”
“我向校长提出了申请,一个月后,学校重新给我出题考试,这次我要堂堂正正的考进A大!”
“你已经进A大了,何必费这个劲儿!如果你是为了堵马娇娇的嘴,我找人教训她一顿就行了,没必要自己去吃那个苦!”
三年都没学会的东西,要在一个月之内全部消化,夏雨泽想想都头大。
江轻舟望着遥远的夜空吁了口气,幽幽道:“阿泽,以前的江轻舟已经死了,现在的江轻舟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她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
这一晚,江轻舟睡的很不踏实,噩梦一个接一个,梦境浑浊杂乱,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她的头还是昏昏的。
“哎呀,小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是夫人的遗画,大小姐最喜欢这幅画了,你怎么把它打碎了?”
“我看画上落了不少灰尘,想摘下来擦一擦,谁知道手一滑呜呜呜呜,这可怎么办,舟姐姐会打死我吧呜呜呜呜?”
江轻舟睡眼惺忪的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薄颜抹着眼泪在哭,吴妈皱着眉头在一旁絮絮叨叨。
“发生了什么事?”她走下去问道。
吴妈一看见江轻舟来了,马上变得紧张起来,“大……大小姐你起来了!”
“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吴妈看了一眼薄颜,刚要说话,薄颜噗通一声跪在江轻舟面前。
“舟姐姐对不起,我看卧室的那幅《百鸟图》有点脏了,想取下来擦一擦,谁知道刚摘下来,画自己就……就掉地上……碎了!”
那幅《百鸟图》是江轻舟的母亲往返深山数十次,观察那里鸟儿的动态,花了快一个月呕心沥血绘制的,可以说是集中了她所有的才华,是她艺术高峰时期的代表作。
她因病去世后,曾有人出一亿三千万的高价想买走此画,江轻舟碰都没让人碰他一下就拒绝了。
画有价,情无价,那幅画不仅是母亲的遗物,更寄托了她对母亲的无限哀思。
江轻舟一听碎的《百鸟图》,脸色骤然一变。
“那幅画一直好好挂在墙上,你动它干什么?”她忍不住冲她低吼。
“对不起舟姐姐,我该死我该死,你打死我吧呜呜呜呜!”薄颜跪在地上,拽着江轻舟的衣服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江轻舟快步冲进画室,只见画室地板上一片狼藉,那幅她视若珍宝《白鸟图》碎成渣渣。
如果只是外面的玻璃相框碎了才情有可原,可气的是玻璃渣扎进画里,把原作扎了好几个窟窿,像是有人故意往上面踩了一脚似的,修复都不好修复。
薄颜和吴妈颤巍巍的跟进来,气急的江轻舟上前就甩了薄颜一巴掌,“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