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一说林晴就糟心起来。
她说起来是个设计师助理,但在公司不但要帮设计师给作品润色,还要七零八碎干一些跑腿的活儿。
她就是块儿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但是最近,发生了一件事。
今年开春,她给公司一个设计师的作品润色的时候,觉得有些地方的细节可以再完善一下。
她也不是什么愣头青,自然不会主动提出帮人改,而是很委婉的提了一下,可以适当再修一修。
结果对方把这个活儿丢给了她。
打下手可以,自己上手改就属于原创了,林晴不太想接这个活儿。
但是对方把她一通乱夸,说如果改得好,到时候,可以给她也署个联合设计师。
这句话抛出来,林晴就立马心动了。
于是把手里别的工作都先放了放,专心致志去改那几份设计稿。
整整大半个月,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熬夜,终于将稿子改好,送到了那个设计师手里。
她满心欢喜等着对方审过后,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上去。
结果对方看完却说改得不够好,还是喜欢自己原来的设计。
林晴大失所望,虽然难受,但也接受了。
人家看不上,大概就是自己本事没到家。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就也算了,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却把她恶心住了。
那几份稿子在她改完之后没多久就被一家公司看上了。
林晴平时爱水群,圈子里认识的设计师和模特也多。
前几天,平时经常水群的一个小伙伴跟他们分享了一个好消息。
说新接了一个品牌的大秀,薪酬大涨,大家都很替她开心,约了时间去她家给她庆祝。
大家喝了不少酒,那个小模特涨了工资,开心得不得了,拿着手机给大家看她试衣时拍的照片。
林晴起先跟大家一样起哄在玩,结果一看照片,脸色立马就不对了。
这他妈不是她改过的版本吗?!
林晴拿过照片仔细一对照,发现那个狗东西卖的稿件居然就是自己改出来的那一版,她提交过去的版本,一点都没改。
这把林晴气得,第二天就去公司找那狗东西算账去了。
对方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又说稿件发错了,再后来又说愿意补偿她的钱,见她油盐不进,非要加自己的名字,那狗东西居然拿模特走秀前提前泄露样衣的事威胁她。
林晴的暴脾气一上来,直接在各大设计群里曝光了这件事。
事情在圈子里闹得很大,但是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想那样,公平解决。
秀照走,狗东西钱照赚,而给她看照片的那个小模特,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
公司面上没有处罚林晴,但是之前的工作结束后,便让她在家“休息”了。
林晴心里明白,自己这是被冷处理了。
等“休假”结束,怕是又要找别的借口让她自己“主动”辞职了。
这狗屁公司,只认钱不认人,她早就不想干了,只是连累朋友,让她特别过意不去。
见林晴脸色不好,还不反驳,项嘉木便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真不要你了?”
林晴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无精打采道,“你闭嘴。”
项嘉木“啧”了一声,“你这996,007的工作强度,谁家睡到半夜,领导发句话都能一秒从床上跳起来的工作态度,你老板是脑子装饰吗?要辞退你?”
林晴想到自己加过的班,掉过的发,最后落的这么个下场,忍不住骂道,“他就是个傻逼!”
项嘉木帮腔道,“24K纯的。”
林晴骂完,心里舒坦了不少,但是一想到工作,又难免忧虑起来。
“他现在不辞退我,晾着我,摆明就是逼着我主动辞职,我要是主动辞职,我就拿不到经济补偿,可我要是不辞职,他一直这么晾着我,我也拿不到多少工资,只能跟他耗时间。人家不缺钱耗得起,我这打工人,能耗多久呢?”
而且那件事在圈子里都传遍了,想继续找工作,恐怕也难,谁也不想要一个这么能惹事儿的员工。
“辞职啊,这种老板不炒,留着过年当下酒菜吗?”项嘉木往沙发上一靠,说道,“你来我公司。”
项嘉木坐在毛毯上,手肘搭在沙发上,扭头抬起一双桃花眸,“来我公司,做我的贴身秘书,每天别的不用管,就只管给我做饭,我一个月给你开五万,双休,节假日,六险二金全都有,干不干?”
“不干。”
林晴想也不想就拒绝,“找保姆去家政公司找去。”
项嘉木难以置信,“你以前当助理能赚这么多?”
“那肯定不能。”
项嘉木不解,“那为什么不干?”
林晴一边刷手机,一边道,“我的人生价值可不止在做饭上,不然我就去开饭店了,我有我的梦想。”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提到这个,林晴就两眼放光,“搞最牛的设计,拿最狂的奖,睡最野的男人。”
项嘉木……
“最后一个可以划掉,你已经睡到了。”
林晴一顿,抬脚就冲他脸上踹去。
项嘉木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脖子。
林晴踢蹬了两下,挣不开,骂道,“你算个屁,你顶多算个野男人!”
项嘉木瞧着她红着耳朵,气急败坏的样子,勾起唇角逗弄。
“野男人和最野的男人,也差不多吧?”
“差远了好吗?最野的男人,不管是事业,长相,身材都是,你……”
林晴看着项嘉木的脸突然有些卡壳。
虽然她看不上臭黄瓜的生活作风,但是事业长相身材,项嘉木还真没得黑。
项嘉木勾着桃花眼,双手压着她的脚腕子,坐在地毯上,自下而上仰视着她,勾着唇角,一脸自信道,“我还不够?”
林晴磨牙,就算是事实,她也不承认,她就见不得臭黄瓜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
“你算哪门子?别的不说,就你那拿不出手的床技,你也好意思叫?”
“我床技……”项嘉木嘴角抽了抽,“我怎么拿不出手了?”
林晴瞥了他一眼,“你看过一个无痛人流的广告吗?”
“什么?”
“就有个女生做无痛,战战兢兢问医生:开始了吗?医生说:已经结束了。”
项嘉木蹙起眉,“你扯这个干什么?”
林晴说,“那天晚上,我就是这么个感觉。”
项嘉木僵住。
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
不止快,还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