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完了,最后就剩江知鱼。
医生清理完水泡,拿着棉球将上面的渗出的液体擦掉,随后开始消毒。
消毒可比戳水泡疼多了,韩征皱着眉,双手死死抓着床单。
他是一点不耐疼,要是负责人在这儿,他早就疼得喊出声了,偏偏这特么是女神。
难得跟女神共处一室,消个毒叫出声,就太特么丢人了。
所以他死咬着嘴唇,愣是不让自己喊出一丁点声音。
不过医生碰一下,他就条件反射颤一下的行为,还是让江知鱼察觉出了端倪。
她低声问,“是不是很疼?”
韩征脸色发白,表情却管理得很好,摇头道,“一点也不疼啊——哎呦卧槽——”
话没说完,医生突然摁了棉签上去,韩征当即就没忍住破防了。
他脸色白转红,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淦!
怎么就特么没忍住!
江知鱼抬眸问医生,“我可以帮他按一下合谷穴吗?”
医生有些意外,点头道,“可以试试。”
江知鱼低声对韩征道,“我帮你按按合谷穴,你看看会不会好点。”
韩旭不知道合谷穴是什么东西,他后颈火辣辣的烧疼,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
江知鱼拉过他的手,拇指顶在他虎口的位置,用力按揉。
韩旭心吓了一跳,差点没忍住将手抽回来。
江知鱼的手冰冰凉凉柔柔软软,摁在虎口的力道却很有力。
他心脏活蹦乱跳的,头都不敢抬。
脑子里一整个娇夫文学。
她拉我的手,她心里有我!
江知鱼摁了一会儿,低声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没那么疼了?”
何止是没那么疼,简直觉得整个人在云端飘!
他闷声道,“还行。”
“那我再帮你摁一会儿。”
负责人进来的时候,简直都傻了。
韩征脑袋趴在枕头上,任由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他一只手被江知鱼握着,耳朵尖都快爆出血来。
江知鱼一边摁他的虎口,一边跟他讲着话,韩征就跟被驯化的小金毛一样,乖巧得简直让他怀疑这特么是不是自己带的那条藏獒!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上前叫人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西装革履,满身贵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负责人皱起眉,“你是谁?”
沈司年没搭理他,直奔江知鱼而去。
“知鱼。”
他低声叫了句。
江知鱼身形一顿,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沈总,调解也得等着人伤处理好再调解。”
沈司年抿起唇,“我不是来调解的,我是担心你。”
说着视线往江知鱼手里拉着的那只手上扫了一眼,眼神沉了沉。
江知鱼垂眼继续手上的动作,轻飘飘道,“你不是在公司加班吗?我竟不知沈总还有分身术?本体去跟安小姐约会,替身去公司加班,真是职场情场两不误啊。”
沈司年难得面色尴尬,他低声道,“我不是因为跟安书瑶一起吃饭,才跟你撒谎,我是想让你心疼我才那么说的。”
江知鱼眼皮跳了跳,“鬼才会心疼你!”
就不该给这狗东西订餐,瞧瞧他都在算计什么?
江知鱼着实挺生气沈司年骗自己的。
不过刚刚她也想了一下,沈司年要真是因为跟安书瑶一起吃饭而骗她,那么在饭店看到她的时候,应该是心虚和惊慌的。
但是沈司年看见她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撒谎的事情,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沈司年在感情上没那么聪明,同样也没那么好的演技。
“今天一起吃饭的还有很多爸爸的老同学,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安书瑶也在场,”沈司年解释着解释着,突然想到一件事,“知鱼,你是不是吃醋了?”
江知鱼额角抽了抽,“放屁!鬼才会吃你的醋!我就是生气你撒谎骗我……”
“我错了。”
沈司年认错态度非常积极,主动将韩征的手从江知鱼手里拉走,低声道,“我帮他摁,你歇歇。”
早看这只爪子不顺眼了!
江知鱼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会吗?”
沈司年一本正经道,“我头疼的时候你帮我摁过很多次,看也看会了。”
江知鱼便起身将位子让给他。
“他背上伤重,肯定疼,你多摁一会儿。”
沈司年笑了下,“放心吧。”
韩征突然觉得后颈处凉飕飕的,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他想抽回手,“其实没那么疼了。”
沈司年用力将他拉回来,神色淡淡道,“伤这么重,怎么可能不疼?你帮了我太太,这份人情,我肯定要记着,你忍着点,我帮你摁。”
“你说什么,太——啊——”
韩征话没说完,沈司年的拇指就顶了上去,他力道极大,摁得他虎口发麻,忍不住痛叫出声。
江知鱼提醒道,“边揉边摁,别一直往下压。”
沈司年温声应道,“好,你坐着歇会儿。”
但是下压的力道确实一点不减轻。
韩征疼得龇牙咧嘴,“不用摁了,我特么……”不疼了!
他疯狂示意负责人,赶紧上前将这个疯批撵走,结果负责人见沈司年人高马大一身贵气,扭头熟练地劝韩征,“男子汉大丈夫,忍一忍就过去了。”
操!这欺软怕硬的狗负责人!
负责人瞥了眼江知鱼,又瞥了眼沈司年。
这两人关系看着不一般啊,这男的一身贵气,但是和江知鱼说话的时候,温言软语,眼睛里都透着宠意。
长得不比他家藏獒差,甚至因为身上岁月沉淀出的沉稳气场,反而更胜一筹。
负责人有点不敢跟沈司年说话,就在旁边问江知鱼,“江小姐,你结婚了呀?”
韩征也顾不上疼,耳朵都竖了起来。
沈司年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他想听江知鱼说“是的。”
然而江知鱼说的是,“没有,我单身。”
韩征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沈司年抿唇,意料之中。
负责人又问,“那这位先生是您的……”
江知鱼说,“诈尸的前夫。”
沈司年:……
意料之外。
负责人嘴唇抖了抖,“前……前夫?”
这个词让沈司年觉得非常刺耳,他冷睨了对方一眼,“也是现任男友。”
江知鱼眼皮跳了跳,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个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