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进去之后,江知鱼和沈司年便折返回了车上。
没办法,外面太热了。
保姆车就是好,有床有冰箱,冰箱里还有冰凉凉的各种饮料,最重要的,是有空调。
江知鱼上了车,就将沈司年拍的那几张照片发给了福利院的孙老师,让对方拿给院长看,让她放心。
沈司年侧头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道,“你还生气吗?”
江知鱼扣手机的动作一顿,没说话。
沈司年慢慢解释,“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天的事。”
“那天你给我糖,撵我走的时候,我不走就好了,我一定能第一时间抓住你,我就是站得太远。”才让容文柏抢了先机。
江知鱼:……
她没好气道,“你想了两天,就想了这么个结论?”
“不是……”沈司年放下手里的瓶子,“我不该让安书瑶拉我,我还不推开她,其实就算我晚一点也没关系,我的方向必须是你。”
江知鱼:……
方青默不作声地将耳机音量调大。
“你少跟我打感情牌,”江知鱼撇开脸不看他。
沈司年垂眸道,“我想跟你打感情牌,可你说我们连感情基础都没有。”
江知鱼……
她蓦地就想起离婚那天,她对工作人员说的话,“我们俩没有感情基础,勉强在一起也是折磨。”
“其实离婚那天,我真的很难受,我没想到你会真的跟我离婚,你签字那么果决,好像你对我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当然,也不全是你的错,我的错更多,我不该……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身边,让你对婚姻失望。”
江知鱼攥紧手,心口微颤。
沈司年,你特么早干嘛了!
她抿紧唇,赌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已经不在意了。”
“知鱼,”沈司年抬眼,眼神有些恍惚,他甩了下头,低声道,“我发誓,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三次,你别看文柏,也别看安书辰,你看看我,知鱼……”
话音未落,江知鱼只听到“砰”的一声,沈司年栽倒在了床上。
江知鱼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沈司年,你怎么了!”
沈司年毫无反应,眼下还青黑一片。
江知鱼心慌得去喊方青,“方青!沈司年好像晕倒了!”
方青立马摘下耳机,到了后方。
他略微检查了一下,便道,“沈总没事,应该是太累睡着了。”
说着拿起沈司年刚刚喝过的饮料看了眼,“还喝了酒。”
江知鱼一看,十一度的鸡尾酒。
……
“这能喝醉人?”
她显然不信。
“平时不能,不过沈总这两天处理宴会上的伤患,非常忙,几乎都没怎么休息,空闲的时候还要帮李诏查缺补漏,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加上这酒一催化,就扛不住睡着了。”
江知鱼难以置信。
感情刚刚是醉了跟她掏心窝子呢?
她咬牙道,小声道,“没用的家伙!”
这点度数的鸡尾酒都能把你灌醉!
床上昏睡的某人,此刻眼角微微抽了抽。
江知鱼那句不在意,让他很在意。
本来说那些话,他就觉得难以启齿,他甚至都怕看到江知鱼听到那些话的反应,索性说完就直接装醉。
谁知道江知鱼看他“醉了”,居然去喊方青,他刚刚已经做好,方青如果拆穿他,就踢他去分公司反省,算这家伙反应快!
“太太,你喝奶茶吗?”
方青非常有眼色,“对面有家奶茶店。”
江知鱼早上已经够放纵了,这会儿不敢喝了,不过她想了想道,“你帮李诏买一杯柠檬水,他一会儿考试完解解暑。”
方青应声离开。
江知鱼扭头看了眼沈司年,这家伙鞋也不脱,一会儿李诏来了怎么睡?
她上前将沈司年的鞋脱下来,然后抱着他的双腿,将他身体往里面推。
使劲儿的瞬间,脚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便扑到了沈司年身上。
下巴磕到沈司年的皮带上,疼得江知鱼直咬牙。
她撑着床,刚要起身,突然感觉到身下,沈司年身上的某处有抬头的趋势。
她一怔,下一秒脸就黑了,抄起旁边的枕头就砸在了沈司年脑袋上。
“沈司年,你去死吧!”
说完黑着脸走了。
沈司年……
方青买完奶茶回来,就见沈司年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坐在床边,车上不见江知鱼。
“沈总,太太呢?”
方青问。
沈司年沉声道,“走了。”
他本想问去哪儿了。
但见沈司年的脸色,这个走,应该是离开了不回来了的意思。
他便闭上了嘴。
好一会儿,听见沈司年问他,“她到底怎么发现的?”
方青……
他不在车上,自然是不清楚。
三天后,孔侦探联系了江知鱼。
六年前车祸案的调查陷入了瓶颈。
当年江家的司机,最近突然被查出老年痴呆,他目前暂时无法再套取信息。
如果患病是真,就算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很有可能不能作为法庭证据。
而他查的另一条线,就是当时跟她们那辆车相撞的出租车,就更离奇了。
不止司机差不多,就连当时的乘客也是无迹可寻。
一点线索都没有,真的太奇怪了。
孔侦探认为,有人介入抹掉了这些人的信息。
而这个人,大概率不是江正铭。
他若有这本事,最先该抹除的就是江家那个司机。
“现有的证据不完整,很多都是推测没有实质证据,”孔侦探顿了顿,“我很抱歉,目前只能查到这些,如果你现在想结束调查,第二笔钱我全款退给你。”
“不用,”江知鱼道,“你继续查,我就不信这么巧查的时候他有老年痴呆了。”
孔侦探点头,“不过,我建议你从江正铭和贡淑慧的关系入手。”
江知鱼看向他,“你是说,离间他们吗?”
孔侦探笑了笑,“如果这件事是江正铭做的,贡淑慧绝不会一点不知情,江正铭胆子小且懦弱又大男子主义,如果不受他人教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下死手。”
这一点,江知鱼也想过,但是现在知道自己不是江正铭的女儿,她也就不确定了。
“贡淑慧这个人不简单,”孔侦探温声道,“你知道吗,她曾是你母亲资助过的特困生,对她来说,和江正铭的婚姻,是帮她跨阶级的重要途径,她是最觊觎江太太位置的人。”
江知鱼抿紧唇,半天才道,“我明白了。”
临走前,孔侦探又叫住了她。
“六年前车祸的时候,你前夫也在场,是他帮着现场协调的,我想他大概率是认识出租车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