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鱼没说话,扭头对林晴道,“小晴,去洗手间吗?”
林晴原本刚想说不去,抬头一看俩人的表情立马改口道,“好啊。”
项嘉木皱眉,“好什么好,你不是刚刚去过吗?尿频?”
这女土匪到底有没有眼力见,没看见人家两口子在闹别扭吗?还去添乱?
林晴挽着江知鱼的手,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示弱的道,“你才尿频,你还尿不尽。”
说完就拉着江知鱼走了。
项嘉木:……
他看着沈司年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想上前安慰几句,但实在忍不住吐槽起来。
“你说说你啊,平常怼人的时候嘴皮子那么厉害,刚刚说的那都是什么话?”
“什么叫飞机晚点了?是让你来解释理由的吗?”
“你应该让你老婆知道你一样的伤心着急,而不是说这些话来搪塞她。”
“嫂子从小没妈,她奶奶把她养大,在她心里跟亲妈的分量差不了多少。”
“她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你不说抱着她安慰安慰,起码也能让她知道一下你的态度啊!”
“你呢?你倒好,见着人第一面干巴巴的一句飞机晚点了,然后上前给人鞠了三躬!”
“你可是孙女婿,这种场合你不下跪像话吗?”
项嘉木气的脑瓜子嗡嗡疼,真不知道这人平时的精明劲去哪了。
沈司年怔了怔,“得下跪吗?”
项嘉木都快气死了,“你说呢?那是外人,外人才鞠躬的!嫂子昨天晚上在这跪了一晚上,你家里都没人跟你讲吗?”
沈司年沉默下来。
沈家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办过葬礼,他并不清楚这些流程,也不知道自己作为孙女婿,在这种场合具体该怎么做。
司美华说鞠躬,他便以为鞠躬就可以。
她作为长辈,怎么不知道这种场合自己应该行什么样的礼?
沈司年皱起眉,过了一会儿问道,“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可别说了,前几天有一伙人去嫂子奶奶病房里闹,把人氧气管都拔了,说是要什么账。”
“嫂子给我打电话,我跟小树一块过去的,也幸好我们当时去了,那几个狗东西竟然对嫂子动手了,要不是在医院,我弄死他不可。”
项嘉木顿了顿,“没准就是因为被拔了氧气管,给折腾到了,这才没了的。”
沈司年脸色难看了几分,“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不过小树说他们不是求财的,因为那几个垃圾一听说我们报警了立马就跑了。”
“医院监控应该拍到了人脸,到时候去查一下就知道谁在搞鬼了。”
项嘉木顿了顿,“我还想问你呢,你这几天到底跑哪儿去了?”
“电话也打不通,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方青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帮朋友办点事。”沈司年淡淡道。
“帮什么朋友,需要失联这么久?”
沈司年道,“他身份特殊。”
项嘉木一听,便不再多问了。
身份特殊,说不准是上头的朋友,这种事情他还是少打听为妙。
“什么朋友特殊?”
容文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温声道,“你还有什么朋友是我们不认识的?”
沈司年抿起唇,没说话。
项嘉木打趣道,“你这么多年没回来,我们还不能交个新朋友了,还吃醋啊你?”
容文柏莞尔,扭头对沈司年道,“知鱼这几天状态很不好,她奶奶走的那天她还晕倒了,你这些天多关心关心她。”
沈司年攥紧手,心口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下午一点,火化完毕。
一点半开始出殡。
江知鱼和江正铭就着谁捧骨灰盒的事情吵了起来。
本来亲儿子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江知鱼身上,但她就是不想让江正铭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来碰她奶奶的骨灰。
江知鱼冷冷地盯着他,“你连你亲妈的医药费都能断,现在又来装什么孝子?”
江正铭脸色难看,本来葬礼这事就已经够让他难堪的了,现在下葬江知鱼都不让他插手,那他脊梁骨都得被人戳烂。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
有了之前项嘉木的耳提面命,沈司年这次终于长了脑子。
他上前一步从两人手里抱过骨灰盒,低声道,“我来吧。”
江知鱼看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抢,江正铭手在空气中顿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两人乘坐一辆车,一路上江知鱼一直很安静。
沈司年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江知鱼似乎不想跟他说话。
他倒是希望她可以闹一闹。
就是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压抑,她不止不说话,甚至连眼圈都没红一下。
看着她这样子,沈司年心里那点恐慌越发放大了,一颗心落不到实处,有种身处悬崖边的不安感。
终于,车子到了墓园。
老太太没有下车,她刚刚在殡仪馆站了那么久,这会儿腿疼的厉害,不过没有忘记交代李叔,让他在现场多提醒着沈司年。
孩子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什么都不熟练,不要因此失了礼数。
下葬进行的非常顺利,唯一不好的就是江正铭在边上的哀嚎声,虚伪又恶心。
等最后一捧土落下,江知鱼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扭头看向沈司年,表情清冷。
微风吹过,沈司年听到江知鱼的声音,合着风送入耳中,她说,“沈司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