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江知鱼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她抓着手机的手隐隐发抖,声音也带着心血颤音,强装镇定道,“我马上来,先叫医生。”
她转身刚跨开步子就狠狠摔了一跤,引来大厅里许多人的注目。
江知鱼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旁边走过来一位家属扶她。
“谢谢,谢谢,我没事。”
她推开那人的手,继续朝楼上跑去。
房雨兰血压急速下降,心率也在减缓,瞳孔有了扩散的迹象,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征兆。
医生检查过后,就开始给她注射药剂。
江知鱼看着护士拿着滞留针缓缓推进房雨兰的血管,心口阵阵发颤。
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很快房雨兰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护士长拿着风险告知书来给她签,江知鱼拿着笔,手一直控制不住的发抖,好半天才签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
护士接过来说,“你赶紧下楼把费用交一下,楼下又在催了,别让我们为难。”
“我知道,”江知鱼哑着声音道,“我奶奶就拜托你们了。”
“我们会尽力的。”
从等候室出来,江知鱼赶紧给林晴打了电话。
林晴昨天休息了一天,又去跟着她的格斗老师练了一下午,摔得一身淤青,接到江知鱼电话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后悔。
她接过手机,电话那头传来江知鱼哽咽的声音,“小晴,你手头现在有钱吗?能不能借我三十万?”
林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扯到了后腰上的淤青,又唉呦叫了两声。
江知鱼不至于没有三十万,怎么突然找她借钱了,而且声音还这么不对劲。
“我有!我有!你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了?你把卡给我,我现在就给你打钱。”
“我奶奶可能要不行了,我卡现在用不了……”
江知鱼一开口就开始哭。
林晴认识她这么久了,第一次见江知鱼哭成这样,心里一下就慌了,赶紧安慰道,“你先别哭,我马上把钱给你转过去,你先去交费。”
她一边说一边下床开始穿衣服穿鞋,“我跟那个死渣男离婚的时候分了不少钱,都存了定期,我现在去银行取出来,你放心,有钱的,你别哭,你等着我来啊。”
江知鱼呜咽的泣不成声,那声音里夹杂着无能为力的恐惧,林晴听的心都碎了。
挂了电话,就赶紧把自己账户上可以用的钱全部转给了江知鱼。
当初跟那个死渣男离婚的时候,因为他是过错方,所以多分了不少钱。
但是她嫌那个死渣男的钱晦气就存了一笔定期,一直没怎么用,现在看来,钱这种东西哪有晦气的啊。
林晴打车匆匆跑了一趟银行,把钱转了出来,就赶紧带着钱去医院找江知鱼。
江知鱼接到她电话就去医院门口等着了。
林晴一下车,就看见江知鱼单薄的身影。
她满眼的红血丝,嘴唇也有些发白,平时红润的脸,这会儿白的几乎透明。
顾不上废话,林晴赶紧拉着江知鱼道,“走,先去把钱交了。”
把钱汇入账户之后,江知鱼就带着林晴上了楼。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唯一泄露自己情绪的时刻,就是刚刚在电话里的那阵哭声。
林晴拿了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奶奶进去多久了?”
江知鱼接了过来,嗓子沙哑道,“四五十分钟了吧。”
“没事,没事啊,”林晴揽着她的肩拍了拍,“咱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她看了一圈,突然又道,“沈司年呢?”
江知鱼垂着眼睛道,“出差去了。”
林晴火噌的一下就冲了上来,“出差?他出个屁差啊?这种时候都不在这里,要他有什么用?挣钱,挣钱,天天就想着挣钱,那钱能挣完吗?”
江知鱼沉默着,一言不发。
林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你刚刚在电话里说你的卡不能用是怎么回事?”
江知鱼微微抿凄唇,良久才道,“沈司年他妈,把我所有的卡都申请了冻结,我现在的卡都用不了了。”
“什么?不是,凭什么啊?”
“她知道我跟沈司年要离婚,防着我转移财产。”
林晴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好一会才咬牙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早不弄晚不弄,你家一出事就整这出,还趁着沈司年不在的时候,她是生怕你和沈司年离不了是吧?”
江知鱼已经没有心力再说话了。
没一会,有个护士来叫房雨兰的家属,好像是要签什么东西,江知鱼就起身去了。
林晴想给沈司年打个电话,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对面一直无人接听,气得又骂骂咧咧起来。
什么东西。
突然江知鱼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容律师”。
林晴怕有什么要紧事,就先接了起来。
“知鱼,我拜托我朋友查到那个财产分割协议了。”
“容律师?”林晴打断那边的话,“不好意思,小鱼她现在有事,你等会再打过来吧。”
对面楞了一下,“她怎么了?是奶奶情况不太好吗?”
林晴见对方也知道便也没再隐瞒,“奶奶现在在手术室里抢救!容律师,你能联系的上沈司年吗?你让他赶紧回来!”
“司年手机关机了,我现在也联系不到,”容文柏顿了顿,“你先照顾好知鱼,我马上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