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她一张口,大家都当作没听见,生怕她又借着这个再收一次份子钱。
二婶没有收到回应也丝毫不觉得尴尬,她只认为这些人都是在羡慕嫉妒。
眼珠子一转又对着四婶道:“你家小阳二战怎么样了,成绩出来了吗?怎么也没听你们说过啊?”
四婶撇了撇嘴,“孩子自己的事情,平常我们也不会多问。”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问呢?小阳去年就没考上,今年你们怎么也得多关心关心啊。再说了,我家小风都过了面试了,你们家还没消息,这不应该啊,是不是那孩子没考上,不好意思跟你们说。”
四婶听完这话,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夸自己家孩子就夸,不拉上别人家的孩子踩一脚就不会说话是吧?
四婶心里憋着气,看到安静的站在一旁的江知鱼,忽然计上心头。
“那还不是你家小风自己争气。”
二婶如愿听见自己想听的话,顿时笑开了花,“我们小风打小就聪明。”
四婶继续说道:“毕竟是我们江家第一个研究生,二嫂这次可不得好好热闹热闹。”
“我记得知鱼考上大学那年可是摆了好几十桌呢,小风这都研究生了,怎么不的得百来桌啊。”
“这回二嫂你可不能拿些萝卜白菜糊弄人了啊,多给小风丢面啊。”
旧事重提,二婶觉得有点掉面,板着脸道:“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就糊弄了?”
“你看当初大伯母开那么多席有什么用,还以为江知鱼能有多大出息呢,还不是一毕业就嫁人了,现在提起他们祖孙两个就是个笑话。”
江知鱼脸色一沉,憋着口气就要上前,突然手背被人摁住了。
沈司年压着嗓音,“二婶这是什么意思?知鱼嫁给我怎么就成笑话了?”
二婶身体一僵,坏了,只顾着怼老四,结果把自己真心话给说出来了。
别看她嘴上说着什么嫁得好不如自己有事业,其实心里眼红着呢,江正铭的闺女嫁的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沾不上一点光。
要是现在只有江知鱼一个人在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正铭在这里,她就算是不开心,也不会怎么样。
可偏偏今天沈司年这桩大佛也在,他这明晃晃的维护,傻子才看不出来,再说了,他当初连结婚都看不上他们这群亲戚,难道还会给他们面子。
二婶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沈司年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还请二婶讲清楚一点,我太太年纪轻轻就嫁给我。”
“起早贪黑,勤俭节约,辛辛苦苦的操持内外,让我一心工作没有后顾之忧,她怎么就成了笑话了?”
江知鱼:……
沈司年这话说的,要不是她知道他是为了堵二婶的嘴,江知鱼都要怀疑他在外面还有一个老婆了。
起早贪黑,勤俭节约。
江知鱼仔细回忆了一下嫁给沈司年之后的生活。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像个废物一样等着阿姨投喂,开不开心都要拿着沈司年的卡出去买买买。
她再一次确定这八个字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唉,其实这么一看,要是不图他这个人其实这个生活还是很好过的。
二婶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四婶看着她这样子心里一阵幸灾乐祸,让你得瑟,该!
最后还是江正铭出来打破了僵局,“一把年纪了,说话还不过脑子。”
二婶垂头丧气的,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没一会,贡淑慧扶着老爷子下来了。
老爷子今年八十多快九十了,脸上沟沟壑壑,都是岁月的痕迹,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应该是刚买的。
江正铭上前几步想要扶住他,被老爷子摆摆手挥开,江正铭也只好由他。
老爷子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沈司年身上,细细的打量着他。
江正铭赶紧解释道:“爷爷,这位就是我女婿,沈司年,之前给你看过照片,还记得吗?”
他声音比平常要高上很多,老爷子年大了,有些耳背,声音小了,怕他听不清楚。
太爷爷嗯了一声,“多大了。”
沈司年答道,“三十了。”
太爷爷皱起眉,“嚯,三十了,这么晚结婚没什么毛病吧?”
沈司年:……
众人闻言惊出一声冷汗。
江知鱼差点笑出声,沈司年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江正铭生怕沈司年生气,赶紧解释道:“不是今年才结婚,结婚两年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大家都是这个年纪才结婚的。”
说完又笑着低声跟沈司年道:“你别放心上,年纪大了,脑子有点糊涂。”
“我看你才糊涂!”太爷爷不满道:“小鱼才这么小,你就着急把她嫁出去,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沈司年:……
这老头绝对是跟他八字不合,有这么上来就埋汰人的吗?
人还没接到家里,沈司年已经有点后悔了。
当然,这句话其实针对的主要的是江正铭,沈司年只是捎带上了,江知鱼突然觉得,太爷爷好像真是一点都不糊涂。
江正铭陪着笑,“司年对小鱼这么好,她嫁进沈家是去享福的,怎么能是火坑呢?”
太爷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沈司年难得来江家一趟,江正铭说什么都不肯就这么放他走了,一定要留着他吃顿饭。
他们本来打算接完人就走,遭不住江正铭的挽留,吃完饭,又待了半天,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