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鱼扭头看了一眼沈司年,敛去眼底神色,“没什么。”
说着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沈司年,“这个给你,我先走了。”
她说话间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沈司年,冷淡至极,跟昨晚细心照顾他的仿佛是两个人。
沈司年伸出手,却不是去接文件,而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跟我去办公室。”
方青站在两人身后,低声说了句,“沈总,马上就要开会了。”
江知鱼抿着唇,“我不上去,我还有事。”
沈司年拉着她不放,“什么事?”
“我一会还得去医院看我奶奶。”
“结束后我送你过去。”
江知鱼不出声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她打算就这么僵持着,反正一会沈司年就要开会了,肯定耗不过她。
岂料沈司年看出了她的想法,“是你自己走上去还是我抱你上去?”
江知鱼瞪着他,这算是什么威胁人的法子,这简直就是无赖。
沈司年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挑了挑眉,“你不上去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说着就真的要上手来抱她,江知鱼诧异的后退了几步,慌张的看了看周围的员工,“你来真的?”
“不然呢?”沈司年说着,又上前了一步。
江知鱼左右看了一眼,这里这么多人要真是被沈司年抱上去,她还要不要脸了?
“我告诉你,我现在火大得很,让我去你办公室,信不信我把你办公室给拆了?”
沈司年勾了下唇角,“随你喜欢。”
江知鱼被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愤愤的进了电梯,沈司年慢了几秒也跟了上去。
等电梯到了十九楼,沈司年就下去了,只叮嘱方青把她带到办公室。
江知鱼进了办公室,转身一看到沉默着跟着身后的方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顺手就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往地上砸去。
“砰”的一声响,那透明的烟灰缸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毫发无损。
方青咽了咽口水,忍住没说这个烟灰缸看起来它就是个普通烟灰缸,但是价格却不是那么普通。
江知鱼更气了,连个烟灰缸都敢跟她作对!
挪了两步,又拿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花瓶,大概一手臂高,江知鱼把它举过头顶狠狠一掷。
“哐当”一声全碎了。
方青绝望的闭了闭眼。
清代花瓶,这一起码几百万没了,希望沈总回来的时候不要太过生气,毕竟是他自己答应的。
江知鱼砸完了之后顺着摸到了一个木盒子,拿起来就要扔,方青脸色大变,“太太,这个不行!”
江知鱼咬牙,“我是来发脾气的,我管你行不行!砸的就是不行的!”
“这是沈总父亲在世的时候送沈总的生日礼物!”方青生怕她真的动手,急忙脱口而出。
江知鱼动作一顿。
沈司年父亲,沈鸿明,沈老太太的长子。
她放下了手中的木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方青松了口气,“是个印章。”
江知鱼垂下眼,她嫁给沈司年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怎么在她面前提过自己的父亲,但是江知鱼知道他内心是十分敬重自己的父亲的。
每年临近中秋的那个月,沈司年都会消失一段时间,一个人回到之前的沈家。
在沈鸿明去世后,司美华担心睹物思人,就带着沈司年搬出了那里。
现在除了沈司年,已经没有人会去那个地方了。
闹了这么一通,江知鱼心里的气也泄的差不多了,扭头对着方青道:“给我倒杯茶。”
方青松了口气,“太太,除了文件和这个印章其他的您随便砸。”
江知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等方青倒好茶回来的时候,身后竟然还跟着容文柏。
容文柏见着她,有几分惊讶,先开口道:“你来等司年下班。”
江知鱼摆了摆手,嫌弃的不行,“谁等他啊。”
她不想聊这些糟心事,于是转而问道:“容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容文柏在她身边坐下,笑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
他随口说了几句,估计是涉及工作不太好细说。
方青低头看了眼手机,又对江知鱼说道:“太太,您帮着招呼一下,我得去一趟会议室。”
江知鱼点点头,“去吧。”
等方青一走,江知鱼就把方才泡好的茶给容文柏递了过去,“容先生,喝茶。”
容文柏很礼貌的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并没有喝一口,“谢谢。”
江知鱼注意到了,“你不喜欢喝茶,那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不用麻烦了,并不是不喜欢,前阵子戒烟的时候老是喝,但是喝多了又失眠,所以现在就一直控制着量。”
江知鱼微愣,“你在戒烟啊。”
容文柏点头,“医生让戒的。”
“那也挺好的。”江知鱼赞成似的点了点头。
“抽烟毕竟对身体不好,我听司年说你之前在国外养了很久的病,能不抽还是不要抽了。”
容文柏笑着扭头看她,“司年都跟你说的?”
江知鱼怕他觉得不适,急忙解释说:“只是闲聊的时候提了一嘴。”
容文柏笑着摇摇头,“没事,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江知鱼点点头,又想起这人的大好年华都浪费在病床上了,不禁惋惜,“那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不舒服吗?”
“挺好的,除了偶尔还会有些头疼,老毛病了。”
江知鱼抿了抿唇,这个话题实在是不适合在继续下去了。
在脑子找了一圈话题,最后说道:“没事就好,不说这个了,容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小忙?”
容文柏挑了挑眉,“你说。”
“你不是在江城大学任教吗?江大的法学一直挺出名的,我最近有这方面的事情想咨询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可以推荐一下?”
容文柏低头笑了一下,“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性格,我还真会觉得你这下是冲着我来的。”
江知鱼愣了愣,眨了眨眼,“怎么说?”
容文柏指了指自己,含笑道:“一直没跟你说过,我大学修的双学位,严格来说,法学才是我的第一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