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这是大好事啊。”周太太走过来,“那要恭喜您啦,老太太,要有重孙子了!”
老太太心里也有这个猜测,只是事发突然,没有确定之前并不好说,眼下被众人戳破,知道大家是好意,但保险起见她话里还是留了几分余地,“还是要等医生看完才能知道。”
“这看不看的都是那么回事,咱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那孕妇是什么反应,还能不清楚啊?”
周太太笑着道:“我看哪,十有八九是个男孩,提前给您道声恭喜了。”
身后议论声又再度传来。
“你看沈老太太偏疼江知鱼的那个劲,连孙女都比不上,她这胎要是个男孩,以后整个沈家都是她的,你以后对着人家说话注意点。”
这话传进司美华耳朵里,她脸色一片阴沉。
老太太对这番恭维的话却没有多高兴,“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们家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
各位太太听着确实不以为意,沈家这种家世,怎么可能不要个男孩。
周太太却只以为老太太这是碍于人前不好说的太明显,立马开始转圜,“老太太说得对,都是沈家的骨肉,都是沈家的大喜事……”
陈太太实在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周太太,这种事还是等医生看完再说吧,你这个赤脚医生就别凑热闹了。”
周太太听着这话不乐意了,“我怀过那么多次孕,就不可能看错,都吐成这样了不是怀孕还能是什么,你说对不对啊华姐?”
司美华没搭理她,扶着老太太道:“妈,您站这么久了,我扶您去前面坐下休息一会吧。”
老太太点头。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周太太突然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陈太太,我怎么觉得华姐不太开心呢?”
陈太太扫了她一眼,“沈家要是有喜事的话,沈太太自然开心。”
“什么意思啊?”周太太愣愣的反问,怀孕不就是喜事吗?
陈太太看着她这幅蠢样子就来气,“你啊,你这个脑子以后还是少说话。”
——
休息室内。
沈司年将江知鱼平放在沙发上。
江知鱼一张巴掌大小的脸惨白,连带着唇色都是白的。
沈司年站直身体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容文柏急匆匆的拿过毯子盖在江知鱼身上,又转身倒了一杯水,“知鱼你别害怕,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说着把水杯递给了沈司年,“你给她喂点温水吧。”
沈司年扫了一眼她,然后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是有点渴了。”
容文柏瞪大眼睛,“司年你……”
江知鱼一掀被子坐了起来,中气十足的骂道:“沈司年你有毛病,病人的水你都抢,怎么没渴死你?”
沈司年极其平静,“不装了?”
江知鱼哑火,“你看出来了啊。”
他轻哼一声,“装的还挺好的。”
容文柏再次惊讶,“知鱼你……”
江知鱼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抱歉啊,刚才情况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
她简单说了一下关于那条项链的事情。
容文柏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装吐也不愿意抽那个号码了。
“容先生,你姑姑和何家熟吗?她为什么要帮着何家卖这条项链呢?”
“何家?”容文柏怔了一下,“我倒是听说过,这项链是小姑父一个朋友的东西,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爷爷那边还没有认同姑父,所以我跟他其实不是很熟,也没见过几次。”
搞了半天,这个姑父还没有获得认可了,看来也打听不出什么了。
沈司年站在一边脸色不是很好看,“你就算装病能不能选个好点的,你装怀孕做什么?等下医生来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怪我吗?谁让你推着我上去的,而且我难道装晕吗?那奶奶被我吓到了怎么办?”
沈司年咬牙,“这么说你还挺有理的?”
江知鱼轻哼一声,“反正用不上你操心,等会医生来了我就说吃坏肚子了,反正我又没说过怀孕了,都是他们胡乱猜测的。”
“你以为医生是傻子?”
“当然不是,我跟他商量商量不行吗?花点钱收买一下不行吗?”
容文柏突然道:“不用那么麻烦,来的那个应该是我认识的医生,我跟他说一声就行。”
江知鱼对上他瞬间就变得温柔下来,“谢谢你啊,容先生。”
沈司年沉着脸,一言不发。
休息室外。
沈老太太一行人一直等在门外,等医生从里面出来立马就围了上去。
“怎么样啊,医生。”
医生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想起刚才在里面听到的叮嘱,“没什么事,就是吃错了东西。”
此话一出,众人神态各异。
老太太顿了一下,还没开口,江正铭着急道:“没弄错吧?不是怀孕吗?”
“不是怀孕,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容家的私人医生,自然不可能连这个都弄错。
老太太难掩失落,但还是问道,“严重吗,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医生说,“已经开了药了,回去养几天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沈时念松了口气,还以为真让江知鱼揣上了呢,结果弄了半天还是不下蛋啊。
老太太叹了口气,听到怀孕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是欢喜的,眼下自然有些失落。
司美华扶着她,“妈,您也别太难过了,这都是早晚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知鱼。”
老太太点头,又对着江正铭道:“亲家公,你也过来一起看看吧。”
听到怀孕只是一场乌龙,江正铭的热情瞬间消失的七七八八,“小鱼这会估计正难受着呢,也说不了什么,我改天再去看她。”
老太太闻言也没再说什么。
等他们走后,一直安静的跟在江正铭身边的贡淑慧才出声,“你现在看清楚了,江知鱼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沈家人买那条项链,分明就是故意跟你作对。”
江正铭沉默不语。
贡淑慧又道:“我觉得她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不可能!”江正铭立马否认,随后扫了一圈四周压低声道,“当年的东西全都毁掉了,她绝不可能知道。”
“我也不希望她知道,但是正铭,我们不得不防她。”
江正铭沉着脸,“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