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周给朱志远打电话:“朱志远,你说,给林冲那边,多少钱一公斤合适。”
两百一公斤,那还是很有赚头的,但赚多赚少,得商量一下,尤其是要看朱志远的意见。
“具体的价格,你们自己定。”朱志远道:“不过我答应林教头,让他们财收翻一番,他们的财收,去年是三千二百万。”
他这一说,乔周明白了,道:“那给他们一公斤五十差不多了,一天两千公斤,十万块,三百六十天,就是三千六百万,还超一点。”
“可以。”朱志远也觉得这个数字不错。
乔周挂了电话,把这个数字跟井平衡谢巧巧一说,井平衡顿时就猛挥拳头:“发了。”
昭田久夫给他们两百一公斤,他们给林冲五十一公斤,差价一百五,一天就是三十万,等于一人可以分十万。
这十万有成本,还要交税,但也还能剩下大几万,一年不说多了,纯利至少两千万以上。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长久生意,只要仙鱼湖源源不断的供应河豚,日本人愿意持续不断的吃下去,他们这条财路,就不会断。
一年两千万,那日子就太逍遥了啊,井平衡又怎么能不兴奋?
即便是谢巧巧这个不怎么食人间烟火的,也给这个数字惊住了。
她开了两年多店子,深切的知道,赚钱有多难。
可到朱志远这里,轻轻松松就是几千万,真的是轻松啊,她几乎就是乔周拉着塞钱给她的。
“朱志远这个人,还真的是。”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乔周却要懂事得多,道:“这个钱,来得太容易,完全是朱志远送给我们的,所以,我的意见是,纯利至少要拿出一半给朱志远。”
“这必须的。”井平衡立刻赞同,谢巧巧也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过等乔周把这个决定告诉朱志远的时候,朱志远却笑了,道:“我当着官呢,别拿团支书不当干部啊,这么搞,你们是打算送我去坐牢?”
乔周却知道他这只是场面话,她做了两年多药代,收钱的那些院长主任,哪一个不是官员了?
乔周也没有多劝,她跟井平衡谢巧巧两个说了,每人凑十万出来,到香港那边开家皮包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
那边再入股这边,三十万,占股百分之五十。
这边赚了钱,把一半利润打进那边公司帐户,再把那边的公司帐户告诉朱志远,那就行了。
而且开在香港的公司,税还要少一些,等于朱志远的收益还要高于国内的他们。
这种事,井平衡这种衙内最拿手,都是他去弄,弄好了,乔周告诉朱志远,朱志远哈哈一笑。
他真不在乎这几个钱,真要想赚,他直接就用鹿回头了,就如旋翼机一样。
但他不在乎是一回事,乔周几个有没有这个心意,又是另一回事。
两世同学缘,他愿意带着乔周他们赚一点,但他们要是过于苛刻,那他也会心冷,那就再不会有下次。
就如二毛,朱志远帮他从中介那里要了一万块钱,二毛除了说一声谢谢,一分钱都没掏出来,你哪怕买条烟买瓶酒也好啊。
以后朱志远就再也没帮过二毛,视而不见。
乔周他们会做,这段缘,也就能续下去,朱志远也就没有多说,打两个哈哈,就收下来了。
第一批河豚,十吨,几天后运到日本。
朱志远看了一下,所有河豚,最小的也有三斤多,其中有一条,竟然有二十多斤,还有两条十多斤的,且全都好好的,没有一条死鱼。
“唷西,唷西。”昭田久夫看到,喜得手舞足蹈。
他当即就把钱款打过去,即然朱志远是中人,那是绝不可能压款的。
十吨一万公斤,两百万。
谢巧巧收到款子,跟乔周井平衡说了一声,也转手给林冲那边的帐户打过去五十万。
哪怕鱼运去了日本,林冲心头也一直都是忐忑的,直到财务科向他报告,收到了五十万,他才猛地仰天一声长啸:“我林冲也有今天。”
他在仙鱼湖呢,当即驱车回县里,先向沙少平汇报,沙少平再又带他去见了赵雪城。
提林冲当副县长,这个赌,是赵雪城和沙少平共同押注的,这会儿赢了,当然也要第一时间分享喜悦。
赵雪城和沙少平,这段时间其实和林冲差不多,心中都有几分忐忑,直到这一刻,才放下心来。
“一天十万?”沙少平问。
“合约规定是一天两吨两千公斤,每公斤五十块。”林冲强抑着激动:“一天十万,正常情况下,每天都有,五天运一次。”
“一天十万。”沙少平算着帐:“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万。”
他转头看赵雪城:“刚好是他说的,超过一年和财收。”
赵雪城点头:“朱书记这个人,虽然年轻,但确实说话算话。”
“是个人物。”沙少平感慨。
他们的评价,让林冲暗暗兴奋,悄悄握紧拳头。
沙少平问他:“为什么每天只捕捞两吨,不能多一点吗?他们那边不要?”
“不是。”林冲道:“日本人爱吃河豚,他们一年吃掉的河豚,有一两万吨。”
“一两万吨?”沙少平吓一跳:“一万吨那就是一千万公斤啊,仙鱼湖的河豚,年产量能有多少?”
林冲回答:“问过湖边的老渔人,大多估计在六十万斤到一百二十万斤之间。”
“一百二十万斤,六十万公斤。”沙少平眼光闪了一下,他瞬间就想到了那个数字,三千万。
“那……”他说了一个字,又停下来,道:“河豚长得快不,一年能长多大。”
“一斤左右。”林冲是做了功课的,也明白沙少平的想法,道:“之所以一天只卖两吨,是朱书记的意思,是他去日本开拓的渠道,要求是稳定,一天两吨两千公斤,三百天,就是六十万公斤,差不多就是仙鱼湖最大的产能了,后面的鱼,也才能跟上,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日本那边,而要是前面捞多了,后面跟不上,渠道不稳定,日本那边反而就会有意见。”
“哦。”沙少平赵雪城齐齐点头。
“这样好。”赵雪城道:“这样把渠道稳住,细水长流的,才是长久生意的道理,朱书记是个稳重人。”
沙少平却还是嫌有些不足,他管钱袋子啊,钱越多越好。
“有没有其它办法,能提高产量?”他问。
“我们在想办法。”林冲道:“我们准备一边捞,一边人工养殖,定时喂的,比野生的,长得要快一些。”
“对对对,可以人工养殖。”沙少平连连点头:“不仅仙鱼湖,其它地方也可以人工养殖嘛。”
赵雪城眼光也闪了一下,林冲却道:“河豚这个东西,对温度有要求,要常年保持在水温十八到二十六度之间,其它地方养的话,冬天水温太低,不肯长,甚至会死,如果人工控温,那成本就比较高了。”
“这么麻烦的啊。”沙少平促眉:“那仙鱼湖那边……”
“仙鱼湖以前可能是个火山口,湖底有地热温泉的,冬天水温也能在二十度左右,刚好适合河豚生长。”
“嗐。”赵雪城叫了一声:“还真就是天生福地了。”
沙少平也只能摇头。
林冲知道他们有遗憾,道:“我们的想法,先以一天两吨,捕捞一年,把仙鱼湖的最大产能估出来,朱书记给我们定死了,河豚最小也要两斤一条,两斤以下的,不捞。”
“嗯。”赵雪城沙少平齐齐点头。
“如果捞一年,都能保持住这个重量,还有多的话,那明年就可以再加,例如三吨,例如四吨。”林冲抛饵:“朱书记给了我们一个远景要求,十年之内,增加到每天十吨。”
“每天十吨?”
这个数字,让赵雪城沙少平全都精神一振。
一天十吨,也就是一天五十万,那一年,就是一个多亿啊。
现在苍山一年的财政预算,加上划拨的,也就是七千来万,要是仙鱼湖就能搞一个多亿,那日子就太舒服了啊。
“这个事要抓起来。”赵雪城高屋建瓴,他看一眼沙少平:“这个事,要做为我们苍山,第一等的大事抓起来。”
“嗯。”沙少平用力点头:“这个事一定要抓起来,不仅仙鱼湖可以人工养殖,其它地方也可以嘛,控温,成本高,哪怕一公斤三四十,也有点赚嘛,是不是?”
林冲当然想把河豚这条线完全抓在自己手里,不过他也不能反对,只能点头。
他暗暗的想:“朱志远在,公司又是乔乔他们开的,即便养了河豚,他们也得卖给我,想绕过我,乔乔他们肯定不会搭理。”
至于说,绕过乔周他们的公司,直接卖去日本,那你去卖好了,林冲根本不操心这个。
给赵雪城沙少平叮嘱了一番,他出来,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林冲。”
林冲转头,看到了和娇。
和娇精心打扮过,红色的雪纺衫配了包臀裙,加黑丝红高跟,化了淡妆。
见林冲目光转过来,她脸上堆起笑意,又夹着嗓子叫了一声:“林冲。”
以前和娇在林冲面前,很少这么温柔,以前要是能听到这样的夹子音,林冲整个人都能听飘起来。
这一刻,他却突然有些想吐。
他忍住了,这样太轻浮,但他也没有应声,而是转身就走。
“林冲。”和娇在后面又叫了一声。
林冲加快了步子。
“林冲,你个王八蛋。”
和娇终于露出本像,又气又怒,林冲却已经走远了。
正式见到了钱,林冲回去,就大张旗鼓的弄了起来,不仅是他那边,整个苍山县,都有些燥动起来。
朱志远不知道这些,第一批鱼全须全尾的盯了通场,后面的,他就不管了。
一时半会的,也懒得回去,整天伙着中岛介男大桥秋马,加上昭田久夫这个老花花公子,天天花天酒地,乐不思蜀。
顺便还要逮着空隙跟大桥信子约会。
这个大桥家的贵妇,在他身下,如柔嫩的春枝儿,绽放出全部的温柔。
倒也不是完全不干正事,在大桥,朱志远可是名医呢,甚至是神医。
现在大桥秋马已经很出名了,而他对朱志远却极为推崇,有些他治不好的病,他往往就会说:“要是我老师在这里,手到病除。”
他这么一吹捧,朱志远就很点儿宋江的味道,江湖闻名了。
这会儿即然来了,当然就得出手。
就医理来说,今天的大桥秋马,已远在朱志远之上。
但朱志远有一个特长,他手上有气,一针扎下去,穴位经络反射,他的气能感应到气的线路,是通是堵,是寒是热,瞬间就知道了,比B超还要直观。
这一点,别说大桥秋马,就是余白杏,也只能徒呼奈何。
大桥秋马练武的,日本也有气功,合气嘛,又不是神秘的事情。
大桥秋马也想练出朱志远那样的本事,他是天才,性子坚定执拗,想做的事,就会用一百二十分的精力去做。
但气功这个东西呢,偏偏就不能太用心。
命功还好一点,性功的话,越用心,越麻烦。
世间一切事,都可用心求,惟有天道,只能无心取。
性功就是天道,必须合于自然。
自然是什么,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你要是强行加速,得到的,不但不可能是收获,很有可能会是一把枯草。
大桥秋马性命双修,潜心砥砺,日日精进,结果是,某一天,突然就流鼻血了,停练就好,再练又流,伴随头痛如箍,眼冒金星。
后来是中岛介男发现他不对,扯了他去喝酒玩妹子,这么放纵了几天,才调整过来。
气功方面没办法,三生饮却给大桥秋马用到了极致。
他不但三生饮配蜈蚣,蛇,蜘蛛,砒霜这一类毒药,其它的毒,他也敢于去试。
他有这个条件啊,日本这边,医疗规范,下药之前,先签了合约,合法合规,出了事,病人也不可能闹事的,而医院又是他家里的,他想怎么试都行,一切他自行决定。
有这样的条件,大桥秋马又是那种不拘泥的性子,没什么是他不敢试的,只要他能找得到的毒药,他都敢试一下,好了固然好,死了,那又怎么样?
人命嘛,不过也就是几张日元而已。
这段时间,大桥秋马以三生饮为本方,试着加了很多种毒药,当他把这些经验集注拿给朱志远看的时候,朱志远几乎完全看傻了。
最后只能感慨一句:“资本国家还是好啊。”
这次来了河豚,大桥秋马竟又提取了河豚的毒素,也要试一下。
即然他有条件,朱志远自然也起了兴致,而他的气走经络,又相对直观。
一针扎下去,是哪里堵,哪里淤,是热,是寒,是湿,是淤,他一清二楚。
等药入体内,他再扎一针,经络生出反应,他的气同样可以感应到,药在体内的作用,走的哪条经,药性的强弱,窜走的脏腑,同样清清楚楚。
如果说大桥秋马试药是盲人摸象,他这个就如同掌上观纹,那就太直观了。
他也不小气,把观察的结果告诉大桥秋马,大桥秋马再又针对性的换药给药,两人兴致勃勃,不停的试各种配比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