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梁山就推你为主了

朱志远问到林冲号码,打过去。

响三声,通了,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喂,哪位。”

“林教头。”朱志远叫。

“朱志远啊。”那边声音立刻提高了:“可找着你了,我说,当大官了也不吱一声,还是不是兄弟了。”

“什么屁的大官。”朱志远学校里的口吻:“还是在团里混,学校里团支书,现在还是团支书。”

“那怎么能一样?”林冲叫。

“有什么不一样?”朱志远反问。

“不一样不一样。”林冲道:“你瞒不了我,你现在是团委书记,可是副厅呢。”

他说着在那边啧啧连声:“三年副厅,早知道,梁山就推你为主了,要的什么晁盖宋江。”

朱志远大笑,道:“你在哪里?”

“在青年旅社这边啊。”林冲道:“听班长说,你出差去了?”

“回来了。”朱志远道:“青旅啊,我知道了,晚上空不,搞一杯。”

“好啊。”林冲应了下来。

朱志远转头又给乔周打了电话,刚好井平衡知道他回来了,打电话来约他晚上去喝酒,就把井平衡也叫上了。

朱志远就约在天马大酒楼,倒不是要照顾自家生意,而是因为青旅就在码头边上。

老南山区的经济活动中心,还就是从码头这边幅射出去的,以前公路铁路都不如水运快捷方便,这边自然而然的旅店就多。

朱志远先订了包厢,他到的时候,林冲乔周井平衡几个先已经到了,还多了一个谢巧巧。

朱志远先跟林冲握手:“林教头,你搞什么啊,怎么搞得又黑又瘦的。”

“苦逼的乡下基层狗,天天山里水里的跑,太阳没起床,我已经跑半天了,太阳下山回家,我还在外面跑,能不黑吗?”

林冲吐槽。

林冲本名就叫林冲,据说他爹是梁山迷,八九十年代,三国水浒西游非常火,带起了风潮,就如乔周,她的名明显就是受三国影响,类似的不少。

林冲个子高,有一米八五的样子,不过不怎么壮实,学生时代,喜欢打篮球,所以跟朱志远关系好。

“你在哪里?”朱志远问:“好象回你们老家了是吧?”

“是啊。”林冲道:“苍县,大坪乡,现在是镇了。”

“你爸好象是乡长吧,这会儿当县长了?”

“哪有那好事。”林冲摇头叹气:“基层想爬上去,难于登天,我爸当兵回来,在基层干了一辈子,最终退休,也就是个正科。”

“要是老乡长的话,退二线之前,提半级,进人大政协,应该没问题啊。”朱志远好奇。

他说起来都爬到副厅了,但官场里面的一些细节,他仍然不太清楚,因为他一直浮在上面,没深入进去。

“哪有那么容易。”林冲叹气:“就那么屁大一个县,穷得要死,吃公家饭的却还多,那几个坑,不知多少人盯着呢,能轮到我爸。”

眼见他有些愤愤然,朱志远也只好摇摇头,招呼着坐下,服务员上来,朱志远向乔周两个一指:“女士点菜。”

他看向谢巧巧,突然笑起来。

谢巧巧看到了,嗔他:“你笑什么呀,古里古怪的?”

朱志远不答,却转头看林冲,挤眉弄眼。

林冲便也嘿嘿笑。

乔周注意到了,道:“你两个搞什么鬼?”

朱志远问林冲:“教头。”

“行了,我自己招供吧。”林冲道:“谢女神,我给你写过情书。”

“你给巧巧写过情书?”乔周发现大八卦。

“没有啊。”谢巧巧自己倒是懵了一下:“我没看到啊。”

“你看到了的,不过我没有留自己的名字。”林冲道:“我每次在信后,都留一句话,日暮苍山远。”

“原来那人是你啊。”谢巧巧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乔周也指着林冲叫:“终于破案了。”

朱志远一听乐了:“你们一直没猜出来?”

“没有。”谢巧巧看一眼林冲,有些不好意思。

“他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哪个鬼猜得到。”乔周吐槽。

“其实有暗示的啊。”朱志远笑。

“什么暗示?”乔周问,谢巧巧也看着他。

“他留的最后一句,是一首诗啊。”

“是一首诗啊。”乔周点头,背了出来:“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秘密就在这诗里啊。”朱志远笑。

“就在这诗里?”乔周凝眉,她和谢巧巧对视一眼,摇头,道:“我先还猜过是你呢,不过给巧巧否了。”

“为什么猜是我?”这倒是个新八卦,朱志远瞬间好奇了。

“苍山远嘛。”乔周道:“你不是朱志远吗?”

“哦哦哦。”朱志远恍然大悟,大笑摇头:“不对不对,我这风格,和林教头明显不同的,我要是喜欢巧巧,肯定天天直接去堵她,可没有林教头这么浪漫。”

“就是。”乔周道:“你那会儿油得要死,根本不会绕这么大弯子的。”

“而且他那会儿……”

谢巧巧接一句,又没说了。

她的意思自然是,朱志远那会儿有白雪,谢巧巧虽然自负有才,但长像嘛,跟白雪可差得远,朱志远都有白雪了,怎么还会给她写情书。

朱志远当然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不提这一茬,道:“你们搞错重点了,你们的焦点,落在远字上,其实啊,应该落在苍字上啊。”

“苍字?”乔周疑惑。

“林教头是苍县人啊。”朱志远向林冲一指。

“哦。”乔周谢巧巧全都恍然大悟,两人相视一眼,乔周吐槽:“那谁猜得到啊,也不知道他是苍县人啊。”

“但整首诗里面有提示啊。”朱志远提点。

“整首诗里有提示?”乔周谢巧巧又一头雾水。

“风雪夜归人嘛。”朱志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林教头落难,守大军草料场,去打酒,回来晚了,风夹雪,天也黑了,不就是风雪夜归人嘛?”

“还可以这么绕的?”乔周都晕了:“都说我们女孩子小心思多,你们男人玩起弯弯绕,更绕啊,这都哪到哪了?”

“我就说她猜不到吧。”朱志远对林冲摊手。

林冲便也苦笑。

乔周便一脸好奇:“林冲,你以前真喜欢巧巧啊。”

“我现在也喜欢啊。”林冲对谢巧巧狠狠眨一下眼睛。

“你这一看就不是诚心的。”乔周娇哼:“再说了,现在没机会了,人家巧巧男朋友马上就毕业了,毕业就结婚。”

“唉。”林冲就叹气,朱志远就冲他挤眉弄眼的。

乔周就娇嗔:“你们一定在弄什么鬼?”

说着,她突然想到一个事:“咦,娜娜以前也收到过无头情书,留名也是莫名其妙的,好象是什么蓬蒿人。”

她看向林冲:“不会也是你吧。”

“哈哈哈哈。”朱志远哈哈大笑起来,对林冲道:“暴露了。”

“真是你。”乔周嘟着嘴:“你怎么这样。”

谢巧巧好象也有点儿恼。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那个啥。”林冲慌忙解释,但一时似乎又说不清楚。

“你什么意思,你说。”乔周恼。

“我来帮他解释吧。”朱志远道:“其实就是一种自以为是,有一回,巧巧跟他说话,脸红了一下,他就觉得吧,是不是巧巧对他有意思了。”

“有这回事?”乔周惊问,看谢巧巧。

谢巧巧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个解娜也是一样。”朱志远笑道:“也是说过一次话,然后解娜好象对他有意思一样。”

“说句话就是有意思了。”乔周哼了一声:“你还真是迷之自信了。”

“这倒不是迷之自信。”朱志远帮着解释:“我也经常有这种感觉的,走在路上吧,总觉得那些美女看我的眼光不对头,好象个个都对我有意思。”

乔周咯一下笑喷了:“同学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自恋的。”

“是真的哎。”朱志远道:“我没吹牛,我有时候,是真的觉得好多女孩子喜欢我。”

他说着,扭头问井平衡:“井少,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有时也有。”井平衡点头。

“你们男人怎么这样?”乔周疵之以鼻。

“你们女孩子还不是一样。”井平衡反驳:“个个都臭美的。”

“我们本来就漂亮啊。”乔周得意,却又道:“不对啊,你即然臭美,觉得巧巧对你有意思,你写情书,那就要留名啊,不留名,谁知道是你啊。”

“我不是那个啥。”林冲有点儿不好意思:“没太大把握吗,怕闹笑话。”

听到这话,乔周谢巧巧就笑得花枝乱颤,乔周道:“原来你也知道是自己发癔症啊。”

林冲便嘿嘿笑。

朱志远举杯:“癔症也好,臭美也罢,来,干杯。”

林冲乔周几个一起举杯。

回忆同学时代的趣事,这酒就喝得很开心,酒到中途,朱志远问起正事:“林教你,你说你找我,具体什么事?”

“我在大坪镇农林办。”林冲解释:“我们那穷得要死,想搞一点扶农基金。”

“哦。”朱志远这下明白了,摇头:“有点晚吧。”

省里的扶农基金,他老早就跟柳眉打了招呼,帮老洞县要了一份,甚至国家农业部的,朱志远都让宫凤凰活动了一下,也给要了一份。

他有关系,下手早,象林冲这种没关系的,什么跑部钱进,基本是没戏的。

“早也没用啊。”林冲苦着脸:“我们早就打了报告的,可根本没动静啊。”

“僧多粥少,是有点难。”朱志远叹了口气。

“朱志远,你现在牛大了,能帮着想点办法不?”林冲一脸期望的看着朱志远。

“牛什么啊。”朱志远笑了笑:“还不一样的团支书,清水衙门,没钱没权,别说省里,就市里,都没人搭理我。”

“那不可能吧。”林冲道:“你先前在虎山当县长……”

“县长有权啊。”朱志远摊手:“可团委是没权的,谁理我?”

他和林冲关系还可以,如果顺手能帮的,也就帮了,但扶农基金这种事,真不好操作。

如果是东城的,还好一点,省里的,他真是够不着。

他帮布棋他们要那一份,还是找的柳眉呢,难道再去找柳眉?

公家的事,搭太多的人情,没必要,不是这么做事的。

理论上来说,团委确实是没什么权力的,说不上话,正常,林冲也就没辙,叹气:“那我明天只好回去了,反正也穷了一辈子了,熬着呗。”

“光靠扶农基金那几个钱,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井平衡插嘴:“还是得搞项目,找投资,发展经济。”

“井少啊。”林冲叫:“我们也知道要发展经济才行啊,可我们那鬼地方,借老人家一句话,山高路远坑深,有什么项目,会投到那里去啊。”

“路都没有?”朱志远问。

“路倒是有一条。”林冲点头:“县里通了高速,到县城还是方便的,可

“和虎山差不多。”

苍山这个样子,让朱志远想到了虎山的模板。

“虎山好歹还有杨梅,那鬼地方,杨梅。”林冲说着一拍大腿:“杨梅倒也有,可零零散散的。”

“你们那儿就完全没有什么优势项目?”井平衡问。

“说起来,还真有一个别的地方没有的。”林冲摆手:“不过没用。”

“说说看呗。”井平衡问,他其实对这些没兴趣,也就是给朱志远凑趣而已。

“河豚。”林冲说出两个字。

“河豚?”井平衡反倒是眼光一亮:“那东西据说好吃啊。”

朱志远同样眼光一闪:“你们那儿搞河豚养殖。”

“不是养的。”林冲道:“是野生的,而且特多,根本不要养。”

他说着解释:“我们那儿有个山中湖,叫仙鱼湖的,有十多平方公里的水面吧,在大山中间,那湖里,就专产河豚,他们那里把河豚叫仙鱼的。”

“那是好事啊。”井平衡叫道:“河豚据说特别鲜美,你们可以卖河豚啊。”

“河豚有毒啊大郎。”林冲苦笑:“冒死吃河豚这句话,你没听说过?仙鱼,其实就是吃了成仙啊。”

“这倒是。”井平衡道:“不过可以处理吧。”

“说是这么说,万一弄不干净呢。”林冲道:“吃死了算谁的?”

“当然算他自己的啊。”井平衡笑。

“你说得轻松。”林冲叹气:“国家不许卖的。”

“那就没辙了。”井平衡巴砸了一下嘴:“我要是碰上了,倒是要吃一回。”

“什么碰不碰的。”林冲道:“我们那就有啊,要不这样,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去玩,别的不敢说,河豚,还有其它野味,包你们吃到爽。”

“你刚都说有毒的。”乔周插嘴。

“是有毒,但会弄的,不会中毒。”林冲道:“那里的人有经验了,会弄,而且吃之前,会抓只鸡,先灌半碗汤,过五分钟,鸡没事,就可以吃,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倒是个办法。”井平衡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