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萧墨珩觉得,于情于理,他都要跟救命恩人说声谢。
虽然他会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将来报答,但都不如他亲自说一声的好。
莫离几个都震惊了!
他家殿下竟然会跟人道谢?
不该是交代他们给人丢谢礼吗?
何曾这样郑重过?
当然,殿下扔谢礼,倒也不是对相帮之人的不尊重,而是对自己的生命不尊重。
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又为何要在意其他?
可现在……殿下好像看到了希望。
莫离几人差点喜极而泣。
他们殿下想活着,想好好活着,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冷硬的汉子,此时也忍不住悄悄低头抹泪。
宋锦不懂屋子里的人为何这般反应。
除了小胖墩似乎都不正常。
不就是对她说了声谢谢吗。
再平常不过的话而已。
“不客气,我也只是刚好撞见而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相信很多人都会这样做。”
萧墨珩笑了,第一次笑得这么纯粹。
倒也不跟宋锦辩驳,而是附和道,“小娘子说的对。”
“你既然醒来,那我也要回去了。我就住在对面的香香鸡后院,有事随时可以找我。药的话,一天吃三次,睡觉前我还来给你换药。”
宋锦说完,直视萧墨珩,似乎只要他敢说个不字,她就能撂挑子不干。
反正她是行医的,想整一个人有的是法子。
“好!”
【啧!很好说话嘛!哪像他那个侍卫莫离,简直就是个大冰坨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宋锦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唉!这位五皇子肯定不知道,家有内鬼啊!】
正要翻个身的萧墨珩倏然顿住。
屏气凝神。
是谁?
但接下来,那位小娘子越行越远,再没吐露心声。
萧墨珩闭上眼睛,表面上在休息。
实际上脑子在飞速运转。
最近一段时间的人手安排,出入这座楼院的所有人,以及他身边的侍卫,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放过,反复复盘。
很快,萧墨珩锁定了目标,墨瞳也染上了丝决绝。
他对属下好,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母后留给他的人。
他对奶娘好,那是因为奶娘救过她的命。
那年他出水痘,要不是奶娘没日没夜的守在床边照顾,他或许早就丧命在十岁那年了。
而这些年,那份恩情也早已还清。
对面楼院发生什么血雨腥风的事,宋锦并不知情。
回到家,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正要问点什么,大嫂一把把她拽进房间。
门一关,才发现大哥也在房间里。
宋锦:“……”你们睡的房间,我在怕是不合适吧?
但大嫂表情凝重,大哥同样心事重重。
应该不是她的事吧?那就是下午家里发生了别的事。
“怎么了,大哥大嫂?”
舒娇叹了口气。
见自家小姑子没心没肺的,心里着实堵的慌。
“宋芳菲回来了。”
宋锦一愣,平静的道:“她本就是这个家的一员,回来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她还未出阁。”
宋锦明白,大嫂这么小心翼翼,怕是跟她梦中看到的情景有关。
但她说的也是事实。
这个家除了余女士,无人有权赶宋芳菲走。
“你不生气?”
舒娇小心翼翼的看宋锦。
要知道当年出了那档子事后,小姑子便放下了狠话。
跟宋芳菲断绝关系。
他们这些家人,想好了站哪边,如果选站宋芳菲那边,便是与锦娘为敌。
这些话挺伤人的。
其实不管锦娘说没说,他们也不会站在宋芳菲那边。
做坏事的本就是宋芳菲。
而宋芳菲这个人,知道她真实秉性的人,也不会喜欢就是。
但锦娘当年的状态不对劲,说出来的话相当伤人。
也因此,锦娘这些年虽然经常回娘家,但她与家人间的关系却疏远了好多。
“不生气!大哥大嫂,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想通,该是我的抢不走,只能说我跟齐文修本就无缘无分。”
门外本要来借东西的顾清礼,不巧听到,一时心里松了口气。
按理说他不该有情绪的,但齐文修此人很不一般,如果阿锦见到齐文修,应该也会对他有好感吧。
舒娇仔细看宋锦,见她确实没有再像往昔般疯魔,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你好好跟姑爷过日子。姑爷有才华品性端,这些日子我瞅着他对你是很有心的,你可别犯轴。”
宋锦:“……”这哪跟哪啊!
“嗯,顾清礼还很好看,我也很喜欢他。肯定会跟他把日子一直一直过下去。”
不就是安大哥大嫂的心吗?
她也会!
而这些话,落在一门之隔的顾清礼耳里,就如同天籁。
靠在棕树一侧的楚怀:“……”倒是不曾想到,顾公子也能跟个痴汉一样的笑成这样。
他耳力好,宋锦说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至于吗?
而在余兰香房里。
气氛很是压抑。
端坐床上的余兰香,如同大家族中的老太太一般,眼神深邃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女儿。
一言不发。
这不像是母女,什么关系很难评判。
“娘,不行吗?可我也是你女儿。”
宋芳菲像是委屈极了,眼泪哗啦啦的流。
“娘,为什么?我回来了,你们一个都不欢迎我?二哥拦着我进店,大哥拦着我进厨房,大嫂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娘,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何宋锦可以自由出入咱家的店,咱家的厨房,你们却个个防着我?宋锦都已经嫁人了,而我还待字闺中。”
“我就知道,从小到大,你们都不喜欢我。”
“爷爷他们喜欢宋锦,大伯堂哥他们喜欢宋锦,你和哥嫂们也只喜欢宋锦,而我呢?同是这个家的女儿,为何这样苛待我?”
最后一句话,宋芳菲几乎是用吼的。
余兰香忽然平静的开口了。
“你觉得是我们苛待了你?”
“芳菲啊,人得讲良心。可你有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何同样的教养法,一个善良,一个却心狠手辣。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宋芳菲嘴唇有些颤抖,“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