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栀冉走了好一会后,裴辞序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我也该出院了,很久没回老宅了,阿昇,你说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回老宅的时候,该找谁出气才好呢?”
林昇眼眸微动,却没有说话。
而这些秦栀冉却并不知晓,她回去的时候,秦家的四人睡的正沉。
自然,除了本身被折腾了一夜的劳累使然,还是被秦栀冉动了一些手脚。
偷偷点个睡穴而已,对秦栀冉来说并不难。
所以她才敢这么直接的去找裴辞序。
秦栀冉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见底的针水,摁响了呼叫玲。
护士来拔了针头之后,秦屿舟第一个醒来,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秦栀冉,目光柔和下来。
“辛苦冉冉了。”
秦栀冉被秦屿舟的声音惊醒,抬起头,短暂的茫然后,露出一抹惊喜,“哥哥,你醒了,还难不难受?”
秦屿舟摇摇头,目光温柔,“哥哥没事了,谢谢冉冉,冉冉很棒!”
在秦屿舟的声音中,其他三人也陆续醒来,看到秦栀冉,都面色复杂各有心思。
就在这时,孟闻景匆匆赶来。
他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我一下飞机就听说你们都进了医院,赶紧就过来了,怎么回事?”
“都怪我。”
苏晚低下头,有些自责难过。
秦屿舟摇了摇头,“你也不是故意的,别胡思乱想。”
叶容钰与秦岸也宽慰了两句,苏晚才有些勉强的浅浅一笑。
孟闻景的目光落到秦栀冉身上,秦栀冉对他的冷淡态度让他心里有些燥乱,“冉冉……”
秦栀冉懵懂的抬头,看到孟闻景向她伸来的手,突然变得有些警惕,往后缩了缩躲了过去。
孟闻景的手顿在半空,不禁蹙眉。
先前他与秦栀冉吵了一架,还没来得及和好,他就因着一件急事而出了国。
现在看来,秦栀冉还在生气?
房间内的氛围突然有些微妙,秦屿舟知道孟闻景可能会误会,赶紧开口,“闻景,冷静点,别吓着她,这事说来话长。”
秦孟两家较好,秦屿舟与孟闻景是从小认识的好朋友,好兄弟,他多少也了解孟闻景的性子。
尤其是孟闻景先前有一段时间,与秦栀冉总吵架,关系一直没有缓和。
秦屿舟同孟闻景简单解释了一下秦栀冉身上发生的事情,孟闻景一怔,他没想到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这段时间你人在国外,又忙着幼棠的事,我也不想你太担心,就没有及时告诉你。”
秦屿舟安抚似的摸了摸秦栀冉的脑袋,才又看向孟闻景,“对了,你从机场过来,幼棠呢?”
孟闻景的目光定在秦栀冉身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回来了,说是想先回去看看养母,我爸妈陪着她一起过去了。”
他的目光稍微柔和下来,慢慢靠近秦栀冉,“冉冉,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孟闻景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没想到他与秦栀冉最后一次吵架,再回来就变成了这样,他的口袋里还放着一条求和的项链。
孟闻景摸了摸口袋,终究是没有拿出来,“冉冉,我是孟闻景,你的闻景哥哥。”
孟闻景的声音差点让秦栀冉汗毛直立,看到他的那一刻,原主的记忆也终于完全浮现出来。
虽不是如今的秦栀冉亲身经历,可有了那些记忆,再看孟闻景此刻眼中的深情,同样让秦栀冉觉得一阵恶心。
他似乎都忘了,原主最后一次同他吵架是因为什么。
当初的冷言冷语,恶意相待,那日酒店中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出现在原主面前,他都不曾在意过原主是否伤心,只是责备着原主不懂事吵闹着会被有心之人将丑闻公之于众。
而现在,他却一副深情模样。
秦栀冉沉默着,感受到来自这具身体深处本能传来的悲伤。
想必原主曾经也是真心实意的爱过这个人,以至于已经死去的原主,如今竟凭借着身体本能影响了秦栀冉的灵魂。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瞬,秦栀冉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种情绪。
她不敢随意开口,她怕这个情绪的影响下,会让她藏不住心里的真实想法。
孟闻景没有看出来秦栀冉的异样,只是望向秦屿舟,“医生怎么说?冉冉什么时候能恢复?”
秦屿舟只是摇了摇头。
孟闻景眼神暗淡一瞬,便又强撑起笑意,“没事,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给冉冉治疗,就算治不好,她也是我此生唯一认准的妻子。”
秦栀冉,“……”
她有些快绷不住了,微微低下头。
可秦岸与叶容钰却松了口气。
他们原先就担心苏家会嫌弃现在的秦栀冉,会解除婚约,现在有了孟闻景的保证,他们也稍微放心了。
“噗嗤。”
门口传来不合时宜的笑声,裴辞序缓缓走出,“不好意思,今晚实在有些热闹,我就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这么感人的一幕。”
身侧秦柔也跟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又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秦屿舟与孟闻景互看一眼,对裴辞序的出现感到疑惑,加之裴辞序的个人名声一向不太好,他们的眼中又带上了一丝警惕。
只是出于礼貌和考虑到裴辞序的地位,还是打了声招呼。
叶容钰与秦岸却是眼眸一亮,坐起身来,不同于秦屿舟和孟闻景的冷淡,他们却是格外的热情,诉说着裴辞序的优秀。
秦栀冉看着明显对裴辞序表现出讨好之意的两人,心里更加无语,她甚至看到了裴辞序眼中投向她的那一抹微不可查的得意。
幼稚!
秦栀冉别开目光,却看到了苏晚看着裴辞序,眼中流露出来的异样情绪。
不是激动,不是害怕,更像是……一种不喜与小心翼翼?
她偷偷观察着苏晚。
为什么是小心翼翼?
似乎上一次苏晚见到裴辞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大伯,堂哥,你们今晚就在医院住一晚吧,外面现在被记者包围了,还多亏了裴总让人帮忙拦着。”
秦柔说着,就近拿起挂在床头的病历本看了一眼,虽然这不是她的领域,可她多少能看懂一些。
秦岸目光闪烁,他似乎发现了某个重点,秦柔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试图表明她与裴辞序关系的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