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翰文一个人琢磨完各种浙江发展的宏大叙事后,一出门却见到金翠兰着急的模样。
“老爷,翠兰遭祸事了,还望老爷搭救搭救”
说着金翠兰就跪地上哭起来。
话说这膀大腰圆的金翠兰,跪地上哭也完全不叫事。跟那小家碧玉的小姐坐地嘤嘤嘤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直说吧,不要搞这些前奏铺垫”
高翰文是知道金翠兰绝对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但凡胆小就不可能主动去做暗门了,现在还把门子拿捏得死死的。能让她哭成这样,多半是哪里捅娄子了。
但这种娄子衙门没有上报,那基本就是私事。私事的篓子就还好说,只是具体不清楚有多大了。
“老爷,是奴婢狂妄自大,不知进退。昔日在暗门一条街还有些姐妹。”
“自从得老爷搭救,奴婢从良,这些姐们也多少有些来往。那暗门往日里也是恶霸横行,姐妹们都要缴份子的。姐妹们多次求告,奴婢才壮着胆子去给姐妹们出头。”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直说出了什么事?”对于金翠兰如何狐假虎威替代了原本的帮会成了暗门一条街的后台,高翰文是一点也不关心。黑吃黑嘛,至少金翠兰怎么说也比原来那波人要温和多了。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姐们里面有两个人生了病,后来有恩客来闹事说是闹病。现在十几个姐们已经下不了床了。有恩客家人打上门来。大家都是穷苦出生,不过谋个生活。自古以来,男欢女爱。何至于此,染此大病”
“奴婢已经找医户看过了,却都说是绝症,没人敢应承。没了法子才求告老爷”
通过金翠兰这一阵哼哼唧唧的汇报,高翰文差不多就明白了。
前段时间其实已经有梅毒传过来的报道了,甚至京城里李时珍那边也有通告。不过先前高翰文是觉得,这些病都是贵公子与青楼女子得的。死了就死了。人少又稀疏,很难传开的。
那些佛郎机人都是有钱的主,况且也不熟悉路怎么可能绕去暗门呢?
现在看来是失算了。麻蛋,明明是富贵病来着,怎么传到这群人了。
好多离乡的码头帮工船工、作坊学徒都在暗门一条街完成阴阳平衡,这要是真传开了,还真得是要老命了。
这年代可没有抗消炎的青霉素。意识到棘手的高翰文,示意金翠兰消停,把资料转交给岳百户,回过头来,在后院思考了很久。
自己之前知道的就一个柳树皮,好像有点消炎作用。
在后院东转西转的高翰文,意外在厨房外面看到一小片蒜地。
“这是谁种的?”
“老爷,是奴家种的,因老爷喜吃回锅肉,这大蒜买也多有不便,干脆在后院种一点。这是上个月从知府衙门后院搬家时一起移植过来的,幸亏两个衙门相隔不远”
“停,有了。我会让衙役介入清查感染情况。你去组织好你的姐妹,吃大蒜算内服,煮柳树皮清洗患处算外敷。就这么干,决不能再接恩客了。若明知患病再接客,一经查出,按大明律处置。”
高翰文说道后面提高了几个声调。
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其实他也没啥好方法。印象中以前后世的家里长期是拿蒜头来消毒的。至于有没有效果,那就只能天知道了。
金翠兰,有些不敢置信愣了一下,她明显是相等高翰文去写信问问京城那位神医好友的。结果没想到高翰文直接就给出了治疗方法。一下子又激动得跪地磕头叩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