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娘经过了快一年的杭州风情洗礼，也开始装点自己，换了身整洁的新衣服，出门挣营生了。
等到了成衣设计部坐了一天账房才发现有多辛苦。
大明现在别说女账房，男账房都缺。
但成衣设计部基本都是女性，账房院挨着成衣设计部的，要男账房也不合适。最关键的是郑娘子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娘子，严格说起来，也是从三品宣慰使郑大人的妾室。只是郑大人这去台弯怕是没个五六七八九十年，回不来了。这要是有男人在里面转来转去的。那指不定传成什么样了。
虽然现在杭州妇女自由了些，但这个名声还是万万丢不得的。
在账房院子，何大妹一个人像个泼妇一个，一会儿骂这个，一会儿骂那个。
好在冯二娘压根听不懂何大妹那一口标准的杭州话。
以前从来是听不懂别人说话就着急，从来没想过，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好处。
今天新进了十个账房，据说是一个月前，何大妹一气之下开除了六个。这次招十个就想着就算刷掉三四个不合用的，也还有六七个。
结果今天还没到下班，何大妹就开除了一个。现在就剩九个人了。
虽然有些小窃喜，但冯二娘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虽然别人学起来困难，但对冯二娘来说，明明这个操作手册已经很详细了，大多数时候跟着操作，核对好事项是自己的职权范围，对应用几联票据开票，再转抄到日记簿上。
也就在上午培训一开始时问了几个问题。
何大妹脾气虽然火爆，但账务这一块，还是很厉害的。说的是她哥哥手把手教的。花了半年时间才学成。
一直想不明白如此圆圆可爱脑袋的何大妹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么剽悍。直到作坊敲钟后，听到下午何大那一嗓子“大妹，下班不，要带饭吗？”
这何大可是以前何大人，何茂才，何按察使的庶长子，虽然不说翩翩君子，那也是养尊处优的。谁想到呢，世殊时异，现在居然跟个下力的长工似的。
“你们都给我仔细点，不干完活，谁也别想下班。我先去吃个饭，回来挨个检查你们的工作任务完成没有。先完成的前十人，我管饭”
停顿了一会儿，何大妹继续说道“也包括今天来的实习生”
说完正要转头出门，却见冯二娘颤抖着站起来了“总账房，我这边已经完成了”
在门口刚接到妹妹的何大有些不高兴，一眼就看到眼生的冯二娘说道“乱做完成可不算，你自己检查了吗”
说完原本想拉着妹妹一起走的，却何大妹推开了。显然何大妹却要见个真章。这冯二娘今天表现却也激灵，但如果发现是个投机油滑份子，那就只有干脆开除了。人品不行的聪明账房可要不得。
就这样，何大也跟着过来，干脆抢在何大妹之前抱起冯二娘那一叠日记簿，逐一核对起簿记金额，摘要，与票据差异起来。
周围的人，哪怕是二十来个老人，都屏住了呼吸。现在的新手外地人也太猛了吧。都在等待何家两姐妹的火山爆发。
足足五分钟，整个账房院子都是落针可闻。何大妹也跟着好奇地接过哥哥核对过的账簿再核实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