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烛火被宫人熄灭了几盏,瞬间昏暗了许多。
大家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来回忙忙碌碌的宫人,以及被抬进来安置在大殿一角的几架大鼓,纷纷低声议论着祝卿安这是要干什么,还从未有人表演舞艺时伴奏的乐器用鼓,一般都是筝、琴、琵琶之类的。
随着鼓声有节奏地响起,大殿的门被缓缓推开,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门口。
只见祝卿安身着飒爽的骑装,原本散开在身后的青丝此时尽数高高竖起,只用简单的一个青玉簪子固定在脑后。
鼓声悠扬,如亲人的低语,轻轻抚慰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祝卿安随着鼓点,翩翩起舞,她的动作柔和而充满力量,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动人的传说。
鼓声逐渐紧凑,如同战鼓擂动,祝卿安的身影也随之疾舞,红色的裙摆翻飞,如同一朵盛开的火焰,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而在大殿的门口,谢景庭静静地站立,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那舞动的红色倩影。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随着祝卿安的舞动而起伏,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连呼吸都随着祝卿安的每一个动作而起伏。
强劲有力的鼓点,如同雷霆滚滚,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祝卿安的舞姿激烈而悲壮,仿佛一位英勇的战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她那飘逸的衣袂,就像战场上飘扬的战旗,引领着士兵们冲锋陷阵。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这动人的表演深深吸引,仿佛被带到了那金戈铁马、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上。
大家仿佛亲眼看到了那悲壮的场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战士们奋勇杀敌,用生命捍卫着家园和信仰。这一幕幕震撼而又悲凉的画面,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大殿上的武将们,被这一幕深深触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又回到了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日子。
谢景庭刚入朝时,并不是只会纸上谈兵,待在京中养尊处优。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是谢景庭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厮杀出来的。原以为祝卿安是个深闺小姐,每日想的也是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却不料拥有如此坚韧不屈的灵魂。
随着鼓声逐渐微弱,祝卿安的动作也慢慢收敛,她的目光深邃而悲伤,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寻找着某个遗失的记忆。随着最后一丝鼓音的消失,祝卿安缓缓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肩膀不住地抖动,似乎在无声地啜泣。一颗晶莹的热泪,凝聚了所有的哀伤与无助,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众人凝视着中央那道红色的身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沉醉在祝卿安所演绎的舞姿中无法自拔。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滴泪水都如诗如画,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故事和情感的世界。
鼓声虽已远去,但祝卿安的悲伤却仍旧萦绕在场中,久久不能散去。她的舞蹈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将人们的情感引向了一个又一个高潮。在这个瞬间,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祝卿安所创造的悲伤世界之中,无法自拔。
突然间,有人如梦初醒,大声喝彩:“好!”
这一声喝彩如同惊雷,将众人的神游思绪瞬间拉回现实。原本零散的掌声,渐渐汇聚成如同雷鸣般的热烈回响。
在这群人中,祝书瑶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她原本让祝卿安替自己上台,是想让祝卿安当众出丑,以解自己心头之恨。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她的预料。祝卿安不仅没有出丑,反而站在中央光芒四射,赢得众人的惊叹和掌声。
祝书瑶暗自咬牙切齿。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嫉妒,她不明白为什么祝卿安总是能够轻易地赢得众人的喝彩和赞赏,而自己却总是被忽视和遗忘。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愤怒。
“卿安真是多才多艺,再次让朕刮目相看。”楚皇站起身,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朕真是没想到,卿安竟有如此胸怀和才华。”
穆皇后紧咬牙关,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楚文轩那沉醉其中的神色。她冷声问道:“祝小姐,你的舞技如此高超,为何要对外声称自己一无所知呢?”
楚皇并未顺着穆皇后的意思,反而对祝卿安大加赞赏:“卿安为人谦逊,这份品质实属难得。”
祝卿安优雅地向楚皇微微欠身,随后优雅地退下,准备更衣。而其他公子小姐们见状,也都纷纷跃跃欲试,争相上前展示自己的才艺。
谢景庭眼神中满是笑意,看着祝卿安轻盈地走出大殿。他脸上的激动之情难以掩饰,就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他轻声唤道:“阿卿……”
祝卿安拍着胸口,喘着气:“还好还好,没有出错。”
这支舞是祝卿安前世见楚文轩王府里的一位舞姬跳过,当时这舞姬便以这一支妙舞惊艳四座。那舞姿之美,至今在她心中仍清晰如昨,难以忘怀,所以记忆犹新。今日突然被点名要跳舞,祝卿安也是慌乱不已,在偏殿内,她仓促地复习着那些复杂的舞步,却发现许多高难度的技巧自己已难以驾驭。无奈之下,她只好舍弃那些繁复的姿势,融入自己能够驾驭的动作,勉强完成了这场舞蹈。好在殿内灯火朦胧,大家坐得都比较远,未能察觉祝卿安舞步中的几处生疏,要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
祝卿安换回自己的衣裳后,并未选择返回大殿,而是与谢景庭一同在御花园中悠然漫步。
“我未曾料到阿卿还擅长舞蹈,方才真是让我大感惊喜。”谢景庭轻声细语,心中仍沉浸在祝卿安翩翩起舞的画面中,回味无穷。
祝卿安撇了撇嘴,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心有余悸:“我其实真的不会跳舞,只是小时候略学过一些皮毛而已。今日纯属被逼上梁山,实在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