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为何皇上会宣我进宫?”祝卿安问道。
“皇上在宣召你之前,问过我的意思。如今你已经离开了祝府孤身一人,没有家族,没有权势,任谁都可以上去欺辱你。我也不能保证日日都在你跟前,所以,在这次夜宴上,让大家好好看看皇上对你的态度,日后别人再找你麻烦时,就得好好思量一下,后果是否能承担的起。”
谢景庭将自己私心里的打算全部都说了出来。祝卿安听完后,莞尔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的目光。
“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能得个封号什么的便更好了。日后有封号在身,我看谁还敢欺负我”
祝卿安如今白身一个,别说复仇了,连祝国公府和文王府的大门都摸不着。幸好楚皇对祝卿安颇为不同,祝卿安便想着,能借着楚皇目前对自己母亲的怀念,换些实质性的东西便好了。
帝心难测,谁知道以后楚皇时日长了,是否还能想起来徐清婉这个人,再或者看徐府不顺眼,到那时祝卿安就更没有指望了。还不如现在趁着楚皇还有些怀念之情,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感情。
“姐姐……”祝书瑶柔弱的声音打断了祝卿安与谢景庭的交谈。
祝卿安回过头去,只见祝书瑶容貌也不似以前那般惹人怜爱了,如今脸色灰白,厚重的脂粉也盖不住脸上星星点点的黑斑,身形消瘦,却穿着一个宽大的看不出腰身的衣裙,祝书瑶个子本就没有祝卿安那般高挑,穿着这样宽袍大袖的衣裙,远远看去,倒真的像是一个水桶。
祝卿安微微蹙眉,她也被祝书瑶这幅模样惊到了。
“真是姐姐啊,瑶儿一位自己眼花看错了……”祝书瑶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自从姐姐离府以后,瑶儿便想念的紧,但是又无法出府去……姐姐如今过得好吗?”
“她过得能不好吗,徐清婉那么多的陪嫁加上从咱们府上搜刮去的五百万两银子,日子过得肯定滋润的很。”张氏走上前来,对着祝卿安一顿冷嘲热讽。
“怎么,见到本夫人也不跪下行礼吗?如今你可不是什么祝国公府千金小姐了,平民见到有官阶的夫人,可是要跪下行礼的。”张氏将自己的头高高扬起,神情倨傲的看着祝卿安。
“娘,姐姐毕竟也是父亲的女儿,您不要……”祝书瑶轻轻摇着张氏的胳膊,为难的看着祝卿安。
张氏斜眼打量着祝卿安:“她已经被逐出府了,也从族谱上除名了,能留着祝姓已是格外开恩。本夫人只不过是想让她依着规矩行个礼罢了,又没有为难她。”
“夫人,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祝卿安淡淡一笑,对张氏的挑衅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用张氏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什么话?”
“这句话叫做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夫人已经将路走绝走尽,日后可不要怪我。”祝卿安微微斜眼看向殿外,待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时,不给张氏反应的机会,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求夫人放过我吧……”祝卿安跪在地上,拿着帕子掩面装作哭泣的样子,“我如今已经无家可归了,求您高抬贵手,那是我母亲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了,是我的一个念想啊……”
张氏被祝卿安这突然的举动搞得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厉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祝卿安微微抬头,面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但是口中却说着:“夫人难道没有谋算我母亲的陪嫁吗?”
张氏被祝卿安的话噎得不知说什么好,但是看着周围的世家夫人都望向自己这边,张氏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与厉害之处,便没有在意祝卿安说的话,重新调整自己的姿态,高高在上的训斥道:
“那日若不是看在谢都督的面子上,本夫人是不会将徐清婉的东西都给你的,既然你如今这样求本夫人,本夫人也不是什么狠心之人,只要你乖乖的将徐清婉的陪嫁尽数拿回来,还有那五百万两银子也交到本夫人手上,本夫人或许可以考虑劝劝国公爷将你接回来。
“但是已经在族谱上除名了,回来做个洒扫丫头,本夫人还是能做得了这个主的。”
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张氏好一段时间在贵夫人的圈子里都抬不起头来。各家夫人皆是嘲笑张氏连个前夫人的女儿都管教不住,竟能让人闹得家宅不宁,抬着陪嫁拿着银子扬长而去。
张氏为了将自己丢失的颜面找回来,故意很大声的说着。
“夫人,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我母亲的东西我实在是、实在是……”祝卿安抬头哀求的眼神望向张氏,“求夫人放过我……”
谢景庭在祝卿安跪下的那一瞬间,便变了脸色,面上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前漆黑的天空一般,刚想伸手将祝卿安拽起来时,便看到了楚皇和皇后带着一众皇子出现在大殿门外。
张氏因为是背对着殿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一切,再加上许久没有如此扬眉吐气了,便也没有注意到殿内所有人神色的变化。
“今日是皇宫夜宴,邀请的都是有官阶在身的大人与家眷,你又是如何混进来的?”张氏眼神在谢景庭与祝卿安身上交换着,“难不成你如今是跟了谢都督,哎呀,既然如今这样了,为何之前还装作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还誓死不从。”
说罢,张氏便掩面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一点儿也不顾自己世家夫人的身份,笑得前仰后合。
张氏这才发现殿内出奇的安静,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张氏的笑声慢慢低了下去,尴尬地环视四周,终于看到了在殿门外站着的楚皇与穆皇后,以及面色难看的楚文轩。
张氏慌乱的急忙跪下身去,伏身行礼:“参、参见、见皇、皇上……臣妇不知皇上驾临,多有失仪,还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