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幸福,宛如绚烂的烟火,美丽而短暂,转眼即逝。
楚文轩与祝书瑶的大婚之日,悄然间已近在眼前。他们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在京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让百姓们津津乐道。
王府内外,喜气洋洋的气氛逐渐弥漫在每个角落。府上的一应事务,都交由管家全权负责,楚文轩直接不闻不问。
楚文轩除了每日例行公事地去上朝,其余的时间几乎都与云裳形影不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饮酒作乐,其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祝修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每日都在为祝书瑶的嫁妆而忧心忡忡。他现在囊中羞涩得连一文钱也拿不出来,这让他如何能备下一份体面的嫁妆呢?祝国公府的账上也已经是空空如也,几乎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那些昔日里祝修舍不得摆出来的古董摆件,如今也都被他拿去典当了,只为了能筹集到那五百万两白银。
而张氏,她的心思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腹中的孩子身上。虽然她每天都会去祝书瑶的院子里转转,但是每次与祝书瑶的交谈,都离不开将来要帮助自己弟弟的话题。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和对腹中孩子的期盼,让祝书瑶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和迷茫。
祝书瑶看着张氏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却满是苦涩。如今她的腹部已高高隆起,连大婚当日所穿的婚服都因身形变化而数次修改。
祝书瑶的心情就像一团乱麻,她焦虑地攥着张氏的手,那双手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她的眼中充满了忧色,仿佛一片乌云笼罩在她的心头。她急切地低声说道:“娘,大婚的日子就在眼前,我这嫁妆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我这样寒酸地嫁过去吧。”
张氏看着女儿那张因为焦虑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清楚地知道,祝书瑶的焦虑并非空穴来风。在大周,嫁妆的丰厚程度直接关系到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和尊重。张氏轻抚着祝书瑶的手背,温柔地安慰道:“瑶儿,你放宽心,我会去和你舅舅说说的,毕竟日后你好了,对张家也有好处。”
祝书瑶听到母亲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很快就被不安所淹没。她知道,舅舅虽然很是富裕,但未必会愿意在这个关键时刻伸出援手。
“娘,我真的不想这样寒酸地嫁过去,要是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氏听得心中一紧,急忙搂住女儿,柔声道:“不会的,娘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
祝书瑶近日里,每每与母亲张氏提起嫁妆一事,张氏总是说着空话,含糊其辞,避重就轻,不肯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窗外细雨绵绵,如同祝书瑶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闷而忧郁。张氏轻轻抚摸着祝书瑶的手背,眼神里流露出些无奈:“瑶儿,你舅舅那边的态度,娘尽量去游说。只是你舅舅为人吝啬,又极其注重利益,所以……”
张氏顿了一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毕竟你身为祝家的女儿,嫁妆本应由祝家承担。我手里虽有些私房,但如今身怀六甲,也得为你未来的弟弟筹谋,如今咱们府上的样子你也是知道的,娘自是要为他打算周全。”
祝书瑶听罢,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张氏坐在雕花窗前的红木椅上,轻抚着自己的肚子,那里孕育着她的希望,也是她与祝国公府的纽带。她曾梦想着,有了这个孩子,她就能将祝国公府的一切都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以后好好享受那份尊贵的地位和财富。然而,现实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她的梦想打得支离破碎。
她眼中复杂的情绪,自己手里的那些珠宝,曾是她打算全数添给祝书瑶做嫁妆的,可如今,祝国公府已名存实亡,除了一个虚有其名的国公爷称号,已无任何实质的财产。
张氏脸色阴沉如水,一想到此时祝国公府的窘境,她的心头就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火,烧得她心烦意乱。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恨得牙痒痒的,仿佛能听到牙齿间磨出的咯咯声。
“祝卿安这个小蹄子,真是个招人烦的货色,跟她那死去的娘一样,都是一路货色!”张氏愤愤不平地咒骂着,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显得异常狰狞。一想到祝卿安那张嘴就要五百万两白银,她就不禁感到一阵恼怒。
“呸!我就不信徐清婉的那些破烂能值这么多银子!”张氏猛地啐一口唾沫,脸上的表情更加凶狠。她怀疑祝卿安肯定是贿赂了冯阁老他们几个偏帮她,才会如此嚣张。
“你父亲也是,怎么就这么由着她狮子大开口!”张氏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她心中对祝卿安的怨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却又无法发泄出来,让她感到异常憋闷。
“瑶儿,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这样,”张氏心中灵光乍现,“你我都清楚,祝卿安近来的行为举止,一定是受到了谢都督的暗中指引。她如今形单影只,独自住在外边,她的性格软弱且缺乏主见,这是你我皆知的事实。过去,她待你如同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所以,瑶儿,你可以去找祝卿安,向她说说你如今的困境和苦衷。说不定,祝卿安一心软,把徐清婉的陪嫁分一些给你。“”
张氏和祝修的观点不谋而合,他们均对祝卿安的巨大转变感到难以置信,反而更倾向于是谢景庭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认为,谢景庭对祝国公府心生不满,因此通过祝卿安来实施报复。
祝书瑶一想到要向祝卿安屈服,内心便充满了抵触。
“我绝不会去的!我何时在祝卿安面前低过头,这简直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