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婷婷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内心早不知怕成什么样子了。
谢景庭神色不明地坐在正对着关押何婷婷牢房的正对面,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椅子上敲着,看着倒是十分悠闲,若此时换个环境,这幅画面还是很养眼的。
何婷婷逐渐停下大喊大叫,退到角落里蜷缩着蹲了下来。
“何小姐口才挺好。”谢景庭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何婷婷一愣的话。
何婷婷听到谢景庭如此说,神情倨傲地站起身来:“哼,知道就好,还不快放我出来!”
“这恐怕不行,本督好不容易才请何小姐来此做客,连口热茶都未喝上,怎好放你离开。”谢景庭目光像暴风雨前的海面,表面平静甚至风和日丽,其实暗藏着汹涌的风浪。
显然,无脑的何婷婷是听不出谢景庭的言外之意被何耀祖溺爱出的骄纵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这难道是谢都督的待客之道吗,哪儿有请客人来牢狱里做客的,连请本小姐的方式都颇为粗鲁。”
何婷婷看着近乎帅到妖孽的谢景庭,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涟漪。
何婷婷曾经也对谢景庭有过憧憬,但是在自己父亲日益的熏陶下,觉得谢景庭空有其表,实则是个卑鄙小人,手段狠辣,抢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父亲的位子,据说还好男风。渐渐的何婷婷便对谢景庭失去了兴趣,虽然谢景庭的长相是京中每一个待嫁闺中小姐的理想型,长在每一个人的审美上,但是谢景庭的声名狼藉恶名远扬,劝退了不少人,总不能为了一张脸而不要命吧。
“难不成谢都督对本小姐心生爱慕……”何婷婷揣测道。
“才听说谢都督看上了祝卿安,如今却又对本小姐有非分之想,谢都督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是本小姐心中佳婿,还望谢都督放过本小姐。”
“有病得治,莫要拖到病入膏肓。”谢景庭眼神瞬间充满杀意,冷冷的看着何婷婷。
“看来何小姐还是没有明白本督的意思。”
谢景庭起身,缓缓走向何婷婷,直到牢房围栏处停下:“你们好好给何小姐教一教怎样说话,怎样和阿卿说话。”
说罢,谢景庭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欲哭无泪的魏祁,看着肖云谏,垮着个脸:“主子怎么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扔给我们啊……”
“不愿意干你可以去回禀主子给你另排他活。”肖云谏在暗处的桌子上认真擦拭着血迹斑斑的刑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和肖云谏整日待在一起的魏祁,哪里听不出来肖云谏这是不高兴了,所以魏祁连忙赔着笑脸,嬉皮笑脸地凑到肖云谏旁边:“肖大哥哪里的话,我怎会不愿意呢是不是,你知道的,我最爱和你一起干活出任务了!”
“没正行。”肖云谏说着挑选了一件称手的家伙事儿走向何婷婷,只是在背过魏祁后,肖云谏一直面瘫的脸上,闪过了一瞬几不可闻的笑意。
何婷婷已经被侍卫拖了出来绑在柱子上,侍卫们哪儿会怜香惜玉,动作很是粗鲁,在何婷婷的挣扎下,衣裙早已凌乱不堪,发髻也歪向了一边。
何婷婷惊恐的看着肖云谏手里的东西,练练摇头,想要逃跑却挣脱不得,手脚都被紧紧的困在柱子上。
“不、不不、不、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何婷婷被吓的眼泪都出来了,朝着肖云谏死命求饶。
“我父亲,我父亲是兵部尚书,你们不怕我父亲找你们算账的吗,我父亲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何婷婷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这种话和这样的情景,肖云谏和魏祁不知见过多少遍了,心里早已麻木无感。
眼看着刑具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时,何婷婷终于放声哇哇大哭。
何婷婷的长相说是平平无奇,可实际上还要逊色一些,不哭的时候勉强还能看过眼,可如今一哭,表情狰狞,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嘴还长的老大,实在是难以直视。
魏祁和肖云谏默契地皱皱眉,两人相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嫌弃的眼神。
何婷婷见威胁无用,便又哭哭啼啼地说道:“两位大哥,我父亲是兵部尚书,只要你们二人放过我,我定会告知我父亲给你们在朝中谋个好职位,不用再做侍卫了,呜呜呜……我说话算数的,求你们放过我……”
魏祁和肖云谏都选择听不见,当官有什么好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不如跟着谢景庭来得痛快活得潇洒,像谢景庭这样对下属犹如亲兄弟的主子,全天下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谢景庭从地牢出来后,直接去了囚禁着刘孝松的院子。
这几日刘孝松倒是安稳了下来,外面想要营救刘孝松的那些人,自打祝卿安那次之后,好似都销声匿迹了。
这并没有让谢景庭对刘孝松放松警惕,这些日子都是障眼法,属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刘孝松还是如以往一样,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不是被囚禁而是在谢景庭府上暂住的样子,要吃要喝,赏花逗鸟,喝茶下棋,过得还很惬意。
刘孝松假寐着,故意不理站在自己身侧的谢景庭。
谢景庭也不气恼,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刘孝松醒来。过了许久,刘孝松终于忍不住了,睁开双眼,眼神精明睿智,定定地望着谢景庭。
谢景庭淡淡开口:“先生找本督何事。”
“怎么?老夫现在见你还需要理由吗,谢都督好大的威风!”刘孝松冷哼一声,坐起身来。
“如今坐上高位了,便不再需要我这个半截子入土的老头儿了,想要一脚踢开是不是?你不要忘了是谁将你抚养长大推到如今位置上的,如今还给老夫摆起官架子来了。”刘孝松不屑的看着谢景庭。
“你可不要忘了,老夫当年虽没有一官半职,但也是被大家奉承的人。你在老夫面前如此称呼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谢景庭原先在刘孝松面前从未自称过“本督”,反而一直恭敬有礼,谦逊温和。自从谢景庭给刘孝松摊牌后,刘孝松还是要一意孤行的复朝复国,谢景庭劝说无果还被骂忘恩负义,谢景庭才逐渐开始对刘孝松冷漠,想着以此能逼一逼固执的刘孝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