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定是那逆女一人来拿东西,你以为谢景庭堂堂一朝都督会闲到日日陪着她转悠,那逆女怕是还没混到那份儿上。”祝修胸有成竹地说着。
“她若是一人来,为父自有对付她的法子。反正她手里没有陪嫁单子,死无对证,有什么没有什么,还不是由着咱们说。”
闻此,祝书瑶悬着的心才勉强放下一点儿。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快回去歇着吧,仔细肚子。”祝修开始赶人了。
张氏毕竟和祝修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祝修一个眼神,张氏便能猜出来祝修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国公爷先不要打发人,先说说您想留些什么东西吧,留的东西怎么分。”
祝书瑶原本起身要走的人,又坐了回去,她也想听听祝修怎么说,毕竟徐清婉的陪嫁当初说好是全部要添给自己做嫁妆的,如今都打了水漂,祝书瑶也在担忧自己嫁妆的问题。日后在文王府是否能挺直腰杆儿,就看自己的嫁妆是否丰厚了。
祝修皱眉看着丝毫不让步的张氏,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不管留多少,自然是要紧着瑶儿的,这关乎到瑶儿的以后以及国公府的未来。至于剩下的……”祝修被逼无奈,只好开口安抚着明显带着不悦的祝书瑶,“瑶儿啊,毕竟咱们府上就涛儿一个男丁,为父得为他以后考虑考虑,你得体谅。毕竟这是你的娘家,以后你还得靠涛儿呢。”
“瑶儿为何要靠一个庶子?国公爷,您怕不是动了别的什么心思吧,看来没多少日子,妾身这个国公夫人也得让位了。”张氏早就在景曼住到常乐苑的时候,就猜到了祝修的想法。
张氏庆幸自己没有一蹶不振,早早就想好了如何让自己立足的法子,若不然,等祝修抬了景曼,祝书涛继承了爵位,哪儿还有自己和祝书瑶的位子。
张氏自打掌管中馈起,就没有善待过景曼母子一天。景曼母子若是一朝得势,怕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张氏了。
祝修悻悻地看了张氏一眼。
张氏继续阴阳怪气地说着:“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瑶儿啊,以后嫁入王府,就算你与王爷两情相悦伉俪情深,也万万不可沉溺其中,你看看,为娘如今是何下场。为娘就是前车之鉴啊,世间男子多薄情寡义。”
“妾身操持这一大家子,到头来竟什么都没有得到,一点儿好也没有落着。国公爷,这府上可不是只有祝书涛一个男丁。”张氏睨了一眼祝修。
祝修蹙眉不悦地看着张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府上除了涛儿还能有谁。”
张氏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并不正面回答祝修的话。
祝修顺着张氏的眼神看过去,看到张氏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祝修不可置信猛地站起身子,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还撞到了桌角上。
“你!”祝修指着神情得意的张氏。
“这是谁的孽种!”
祝修第一反应就是张氏又出去偷人了。
张氏听到祝修的话,一下子就不乐意了,站起身来:“除了你还能是谁!今日出门前,妾身感觉有些恶心,便招来了府医看看,谁知一探脉,竟是喜脉。”
“不可能!”祝修否认,他与张氏这么多年除了祝书瑶再无所出,怎么可能到如今这个年纪再次有身孕,更何况将近两三年,祝修和张氏只有过那一晚。若说真的有身孕,也该是景曼,而不是张氏。
“喜脉难道还能做假,国公爷若是不信,叫府医来便可知真相。”
祝修压根就不信张氏的话,也不信府医,万一府医早就被张氏买通沆瀣一气呢。
祝修面色阴沉地看着张氏:“好,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便成全你。”
祝修叫来德全,吩咐德全去外面寻一位郎中来,还特意叮嘱,找个离国公府远些的没有用过的郎中,就是为了防止张氏提前买通做局。
祝书瑶惊讶地看着张氏:“娘……你真的……”
张氏点点头:“瑶儿,娘肚子里的,才是你嫡亲的弟弟,血脉至亲,这才是你以后的倚仗和底气。”
祝书瑶皱着眉问张氏:“娘怎会如此肯定是弟弟而非妹妹……”
祝书瑶不是泼张氏冷水,因为男女一事天注定,况且月份还这样小,如何能得知男女呢。
张氏也没有打算给祝书瑶说实话,打哈哈道:“娘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到一个肉嘟嘟的光屁股娃娃朝着我喊娘,为娘看的真真儿的,是带把儿的!”
张氏也是故意说给祝修听的,因为现在就算请来千金圣手,也不可能探出来男女。张氏肯定是男孩,还不是因为祝老太君给的那药,其实张氏心里也没有底,因为那药毕竟不知真假,有没有用谁都说不准。
所以张氏也在为自己准备着后手。
在郎中来之前,祝修一直盯着张氏的肚子沉思。
祝修不是没有看过郎中,知道自己这辈子在子嗣上无望了,所以才一心想着栽培祝书涛,好在祝书涛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让祝修心里安慰不少。可如今张氏却猛然说自己有了身孕,祝修肯定是不信的。
气氛沉默了许久,三个人都在自己心里盘算着。
祝修觉得张氏就是为了徐清婉的那些陪嫁做的戏,至于方才说是别的男子的孽种,祝修也只是一时气话,因为自打那事以后,张氏整日里都安分的待在府上,从未有接触陌生男子的机会,是不可能和别人暗度陈仓珠胎暗结的。
祝书瑶并没有因为张氏肚子里的孩子而感到高兴,祝书瑶想着,现在国公府只有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女,不管是祝修还是张氏,肯定首先顾及的是自己,若是张氏再生下一个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自己都不会再是祝国公府唯一的选择了。
张氏则是喜滋滋的想着自己以后的好日子,待儿子一出生,景曼和她那个卑贱的儿子自然没有继承爵位的机会。自己则会一点一点的将国公府尽数的把控在自己手里,待自己的儿子坐上国公的位子,自己便是那最尊贵的国公府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