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庭带着祝卿安来到一处院子门口便停下了脚步。
祝卿安疑惑的抬头顺着谢景庭的眼神看去:
春庭院。
谢景庭推开院门,示意着祝卿安走到前面。
祝卿安缓缓地走进这个院子,待看清院子里的景象时,呆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虽然已是盛夏时分,但庭院中蔷薇开得正盛,一朵朵娇艳欲滴,散发着浓郁的芬芳,祝卿安老远就闻到了蔷薇浓郁的味道。院子中央还有一池水塘,里面也栽种满了莲花。水边的柳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身姿,柔软的柳条在水榭前摆动着。
祝卿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早就感动到无以加复。尤其是在经历所谓家人的那种对待后,谢景庭如此良苦用心,更是显得难能可贵。
春庭院的一砖一瓦你,一草一木,都是仿照祝卿安在国公府的清萧院建成的。在谢景庭得了这都督府后,依照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画下的图纸交于工匠的。
饶是祝卿安再情感迟钝,此时也能感到谢景庭对待自己的心。
祝卿安低着头将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强忍了下去,抬头时,眼眶和鼻头还是红红的,嗡声说道:“谢谢你。”
谢景庭轻轻挑起嘴角,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看着祝卿安的表现,便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白费,终还是起了些作用的。
“阿卿,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安心住下便是。”
玉棋回来后直奔国公府,发现知书和墨画在清萧院收拾着祝卿安的东西,一问才知自己不在时发生的一切,忿忿不平地骂着祝修和张氏等人,手底下也帮着二人装着祝卿安平日里用的东西。
谢景庭一直陪着祝卿安,虽然一句话未说,但至少此刻祝卿安心里能有点安慰。
待知书三人拿着东西到了,谢景庭才依依不舍地出了春庭院。
春庭院。
祝卿安在院子里四处看着,虽然这里的一草一木与国公府并无什么区别,但是总能感觉出建造这处院子时,谢景庭的用心。
这样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祝卿安重活两世时第一次这样清晰的感觉到。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祝卿安抬手轻轻抚摸着院子里开得正好的蔷薇花,墨画她们收拾好衣裙物品,默默地站在廊下看着一人在院中沉思的祝卿安,默契得谁都没有开口。
谢景庭回到书房,召来肖云谏。
“你派人去将本督的那处别院收拾出来,布置陈设按照祝小姐的喜好来。”
“主子,祝小姐不是已经在咱们这里住下了吗?”肖云谏不解的问道。
“本督怕她在这里住得不安心,你先提前准备着吧。”
肖云谏不再多说什么,领命从书房退了出来。
国公府。
祝修在谢景庭将祝卿安带走后,便直奔祝老太君的寿安堂。
“母亲,这如何是好!”
祝修气呼呼的坐在祝老太君的旁边,心里也十分焦急。
“连自己的女儿都留不住,你这个国公竟一点本事也没有!”祝老太君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祝修。
“我祝家真的是家门不幸!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你讲国公府经营成如今这番模样,怕是都能气得活过来!”
祝修也很委屈:“谢景庭手握重权,此时还代为处理朝政,儿子哪敢和他硬碰硬。”
祝老太君此时心里最气的并不是祝修,而是一直不得她欢心的祝卿安。
“祝卿安和她那个娘一样,都是个不安分的。如此不顾廉耻,深夜跟着外男走了,这名声是她自己不想要的,就别怪老身了!”
祝老太君丝毫不在意祝卿安的安危,这会子心里已经在盘算别的事情了。
“明日,你抓紧将徐氏的嫁妆整理一番,挑些好的添到瑶儿的陪嫁里去。既然祝卿安这个没良心的走得那么果断,就别怪咱们以后不管她了。”
“她以为谢景庭能是个什么好的,过几日惹恼了谢景庭,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儿子认为,谢景庭或许对安儿不一样。”祝修不赞成祝老太君的话。
“母亲你想,谢景庭是何许人物,为何近日往咱们府上来得如此勤快,且每次明里暗里的都是来帮安儿的。之前谢景庭对待女子,直接可以说是厌恶,可偏偏对安儿不同。儿子觉得谢景庭今日将安儿带走,是在暗示咱们。”
祝老太君疑惑地问道:“暗示什么?”
“自然是暗示咱们应该将安儿献给他呀。”张氏带着祝书瑶走了进来,张氏接着祝老太君的话茬说道。
“母亲您看,从来不近女色的谢都督对待咱们安儿如此不同于旁人,证明是看上咱们安儿了。”张氏走到祝老太君身边,为祝老太君捏着肩膀。
“这是咱们安儿的造化,若是能入谢都督的府,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啊。瑶儿嫁入王府,也能帮衬着娘家,您想想,如此咱们国公府到时候岂不是炙手可热的的勋贵,多少人巴结都来不及呢。”
张氏才没有那么好心的为祝卿安筹谋,张氏觉得祝卿安无非就是有几分姿色,谢景庭只是一时被祝卿安的长相迷住了,待日后腻了,有她祝卿安好受的。
一想到祝卿安日后在谢景庭府上的惨样儿,张氏就忍不住想笑。本来以张氏的想法,想着随意将祝卿安给个人家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不同意。这样自己的女儿嫁入王府,祝卿安随便嫁一人家,这辈子,祝卿安都得被自己和祝书瑶踩在脚下,永无出头之日。
祝卿安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招惹上了残暴的谢都督,那就不怪自己了,是她自己选择的。张氏一边给祝老太君捏着肩,一边看着祝书瑶,面上是遮都遮不住的喜色。
祝老太君沉吟半分:“既然谢景庭有这个意思,咱们也阻拦不住,还不如主动将那逆女送于谢景庭,还能落个好儿。至于那逆女,在谢景庭厌烦她之前,能为咱们府带来些好处,也算咱们没白养她一场。”